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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里瓦子摆摊前,吴铭先去了趟临近的樊楼,同王掌柜商定,稍后将餐车寄放于此。
里瓦子的规模及繁盛远超保康门瓦子,商贩之间的竞争自然也更为激烈,黄金地段的摊位早被预订抢占殆尽,外人绝难插足。
...
我揉了揉太阳穴,强撑着坐直身子。
夜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案上油灯摇曳不定,映得墙上人影晃动如鬼魅。
不能睡,绝不能睡??明日便是储物柜开摊的大日子,若此刻倒下,前几日的筹备岂不白费?
可眼皮却重若千钧。
自打那日定下卖绍兴臭豆腐的主意后,我便没一日安生。
采买原料、调试卤水、试炸三十余回,只为寻得最地道的风味。
张载送来的那批豆腐胚子本就稀有,是用细砂滤过三次的黄豆浆凝成,质地柔韧却不散,最适合腌制油炸。
可这等好料,偏偏要配上七十年陈的臭苋菜卤才够味。
我起身踱步,脚底踩着青砖发出沉闷声响。
厨房里还留着半缸卤水,黑褐色的液体表面浮着一层细密气泡,偶尔“啵”
地轻响一声,像是在呼吸。
凑近一闻,那股子腐熟之极的浓烈气味直冲脑门,我连退三步,胸口一阵翻腾。
“难怪何双双和锦儿见了都掩鼻而逃。”
我苦笑,“这味道,怕是连老鼠都要搬家。”
但我知道,真正的食客会懂。
就像当年长沙城外挑担叫卖的老翁,起初也被人驱赶,直到有个秀才咬了一口,当场跪地磕头说:“此乃天下至味!”
从此臭豆腐名声大噪。
我回到桌前,翻开账册。
这一趟成本着实不低:豆腐胚五十斤,纹银二两;老卤十斤(还是托吕大钧辗转求来),四两;甜面酱、辣椒酱、香油、葱花等辅料,又去了一两六钱。
加上餐车改装时悄悄埋入的微型制冷模块??那是我在两界门系统里兑换的高阶配件,能将卤水恒温控制在18℃发酵状态,避免变质??前后竟花了将近十两银子。
“十两啊……”
我喃喃,“够普通人家半年嚼用了。”
可我不后悔。
吴铭川饭能有今日,靠的就是一口真味道。
从前在现代街头摆摊时如此,如今穿到北宋更该如此。
哪怕满城权贵皆笑我痴傻,我也要让这口“闻着臭、吃着香”
的滋味,堂堂正正立于东京瓦子!
***
次日辰时末,天光已亮。
我推开店门,晨雾未散,街巷间静得出奇。
驴蹄声由远及近,吕大钧驾着独轮车来了,车上除了两坛密封好的新卤,还有张载亲手写的招牌木牌:“吴记秘制臭豆腐??仅售一日”
。
“子厚兄亲自题字?”
我接过一看,字体遒劲有力,墨迹未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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