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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茵茵想了想,敬畏地望着他答,“想必不下二千人。”
裴浚漆黑的目光沉淀着幽泽,“没错,先帝朝后宫女子共有五千四百人,朕裁撤一半,如今剩两千三百七十余人。”
他语气带着悠扬的腔调,“你说朕什么美人没见过?”
言下之意是瞧不上她这等作派。
张茵茵脸色白如薄纸,绝望地闭上眼,磕头如捣蒜,
“臣女错了,臣女不知好歹,还请陛下恕罪!”
“出去。”
裴浚将那盏茶给倒了。
张茵茵撞墙的心思都有,挪着膝盖慌忙往外退,直到退出珠帘,这才羞愧难当地起身,理了理衣袍匆匆离去。
裴浚这边打算出去消食,起身时目光在凤宁那册书上掠过,恍惚想起那张脸,干干净净,明媚鲜活,哪怕吃味也懵懂可爱。
裴浚嗤的一声笑,起身踱出了养心殿。
天际只剩一抹微光,紫禁城的灯火已煌煌燃起,午后下过一场小雨,遵义门外的长街沁着湿气。
凤宁深一脚浅一脚往后宫去,心头茫茫,脑海浮现张茵茵伺候他用膳的画面,一个清俊优雅,一个谦恭温顺,便觉得刺目,他会纳了张茵茵吗,会像亲吻她一般亲别人吗?
酸楚一阵一阵盖过来,凤宁难受得眼眶渗出泪。
迈过近光右门,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瞄,凤宁循声望去,墙根的角落里蹲着一只雪白的小猫,小猫昂着脖颈朝她委屈地吟了一声,凤宁心都软了,惊喜又彷徨地蹲下来,
“卷卷,你怎么到这来了?”
这里可是养心殿!
凤宁飞快将卷卷抱起,藏在怀里,卷卷显然很享受她的怀抱,不停往她怀里蹭,小尾巴也频频往她面颊招呼,凤宁搂着它,仿佛搂着暗夜里的唯一一丝慰藉。
凤宁抱着卷卷慢腾腾往前走,“小祖宗,你胆子可真大,你怎么跑这来的?”
卷卷在她怀里昂起头,那模样仿佛在说:“我循着你的味来的。”
凤宁噗嗤一笑,抚了抚它的小脑袋瓜子,“我送你回去。”
走了两步,恰巧前面来了一队巡逻的内侍,凤宁慌忙将卷卷塞在兜里,面朝宫墙立着,将人躲过去。
等到再抬步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淡的嗓音,
“你鬼鬼祟祟在做什么!”
凤宁浑身一僵,愣了好一会儿都不敢回眸,可背对皇帝是大忌,她只能故技重施,重新将卷卷往袖兜里塞,这才转过身朝裴浚行礼,
“臣女给陛下请安。”
裴浚自然看出她兜里揣了个东西,无暇追究是何物,目光往上移,落在她泛红的眼眶,裴浚心里咂摸一声,叹了一气,朝身侧的咸和右门指了指,身后内侍立即开了咸和右门的锁钥,裴浚先一步踏进永寿宫。
凤宁望着他背影直发愣。
柳海见状,抬起手往里一比,“我的好姑娘诶,快些进去呀。”
心想上回是翊坤宫,今个儿是永寿宫,下回又得是哪儿,合着不定名分,便是方便你们将三宫六院玩转是吧。
柳海一面腹诽一面吩咐小太监锁了咸和右门,再抬眼跟进去,便见一个雪白的小玩意儿打凤宁的袖兜钻了出来,凤宁不敢叫它露面,只得将卷卷藏在背后,柳海瞧见双眼瞪大,凤宁不管,只无辜地朝他投去求救的眼神,柳海嘴角直抽抽。
凤宁用嘴型告诉他,帮她把卷卷送回御花园。
柳海有些崩溃。
前头裴浚走了一段不见人跟上,背着手转过身来,
“你们折腾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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