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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湘退出倾云宫,回想清妃所言,很难说清自己心下的感受。
平心而论,她感到意外,因这是后宫,尔虞我诈的地方,清妃又身居高位,不知被多少人盯着,实不该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可转念再想,她又有些羡慕,因为这样的天真与纯粹最易流逝,清妃能如此,足以证明她在这二十多年的岁月里都被保护得极好,不必像她这样费尽力气地筹谋,更不会像姜玉露那样,在某一场看似稀松平常的大雨里,因为贵人的一个念头就香
消玉殒。
她因而久久沉默,琼芳无声地跟着她,见她神色淡淡,轻声道:“娘子莫要在意清妃娘娘的话。
清妃娘娘......惯来就是那么个性子。”
卫湘回过神,看了她一眼,隐觉不解:“掌印应也知道这点才是,又何必还要卖清妃人情?”
琼芳笑喟道:“掌印这位子也不好坐的,虽看似后宫嫔妃都对他客气有加,他却也不得不在其中平衡许多。
旁的嫔妃日常走动、送礼也就罢了,清妃的性子古怪些,平素送礼那些东西她觉得俗气,总难入眼,掌印只得这样时常与她卖些好处,也不显
得厚此薄彼。”
卫湘听得一滞:“若是如此,我刚才该言明是掌印的意思才是。”
………………可她没提。
因有褚氏的风波在前,她对个中是非尤为敏感,总觉得该与容承渊避嫌。
琼芳却摇头:“掌印若想自己卖人情,大可差个小徒弟去便是了,何苦劳烦娘子?依奴婢看,掌印正是想让娘子也与清妃卖个人情,她到底已在妃位,又与陛下情分不同,平素只对后位意难平,与旁人倒不争风吃醋,虽面上看着不好相与,实则
算是宫里难得的善主儿,多些走动总是好的。”
“原是这样。”
卫湘点点头,松了口气,遂略过此事不提。
主仆二人一并回到瑶池苑,轻丝、廉纤与秋儿、芫儿正在廊下聚着说话,小永子、小欢子也凑在旁边听。
她这厢步入院门,傅成正好从堂屋出来,原想喊那几个别这样聊了,抬眼看见她,忙迎上前见礼:“娘子回来了!”
另几人闻言猛地抬头,也纷纷施礼。
卫湘鲜少见他们这样扎堆,不禁好奇,便道:“有什么趣事让你们这样聊?讲给我也听听。”
几人不知该不该说,沉默地相互对视一阵,又都看向琼芳,琼芳无奈:“娘子既问,就快老老实实说个明白!”
说罢想了想,又索性道,“廉纤,你进来回话。”
语毕就扶着卫湘往屋里去。
卫湘走进卧房,坐到茶榻上,积霖即刻去沏茶。
廉纤有些心虚,站在卫湘面前时束手束脚,卫湘笑道:“不妨事的。
你们方才那样是不合规矩,可你们素日当差也辛苦,没外人时你们说说话也没什么。
只是我先前从不曾见你们这样,这才好奇,
你放心与我说了便是,不论是什么,我不怪你们。”
廉纤这才松了口气,跪地磕了个头:“谢娘子大恩!”
接着直起身,又想了想,才说起来,“实是......宫里才起的传言,说恭妃娘娘为着陈氏近来惹出的是非发了好大的火,揪着一个传闲话的宫女到长秋宫对质,求皇后娘娘主持公道呢。”
卫湘想起适才遇上的那宫女,神色一凛:“皇后娘娘怎么说?”
廉纤摇头:“奴婢不大清楚。
许是还未有定夺,亦或尚未有传言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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