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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命运是不是生来就注定好了的呢?只不过我们没有瞧见那片叶子,所以就做了些不合时宜的决定。”
“这说法倒是新鲜。”
言砚摸着下巴点头道。
孟员外注视着窗外萧萧而下的落叶,不疾不徐道:“我年轻的时候是个举子,早年丧父而且家境贫寒,族人都不待见我,我便搬到了山中荒庙里去住,冬天严寒,我就染上了风寒,自此落下了病根儿。”
“期间接到族人通知,我娘生病了,我回去时我娘已经病逝多月,家中族老分给我一块地,想让我安稳过日子,这也是我娘的遗愿,我不愿。
于是被驱逐出家族。
“我想科举入仕,然后在族人面前扬眉吐气,奈何会试四次不过,所以啊,世上的事真是没法说,有人寒窗十年一跃金殿,也有人苦读数年沧桑容颜。”
“我怕了,就不读了…不读了…”
孟员外从胸腔里发出一生长长的喟叹。
言砚闲靠在梨花木桌旁,安静地听着孟员外的话。
孟员外直了直身子,比起刚刚的沧桑,语气里带了些傲然:“我穷困潦倒之际,跟着同乡做了些小生意,没想到由此发了家,成为世安城有名的商贾!
三十年来,同我一起做生意的人,有人死了,有人破产了,也有人消失了,只有我,仍旧家财万贯家庭美满。”
言砚心想,家财万贯是真,家庭美满可就不一定了。
孟员外右手无意识地摩擦着椅子扶手,轻声道:“说真的,活到这把年纪,我已经不怕死了,如果不是碰上孙先生和你,我恐怕早几年就一命呜呼了。”
“家师很高兴为您医治。”
言砚真心诚意道,因为孟老爷出手太阔绰了。
孟员外低声笑了:“你们师徒俩都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性子,也是很好的倾诉对象。”
言砚挺理解孟员外的,当成为一群人的生活支柱时,情绪外露是很难的,就像孟员外,他作为丈夫,父亲,可能会将自己如何白手起家的事讲给家人听,但白手起家之前的事就未必肯说了。
孟员外斟酌着缓缓道:“虽然你们都可以侃侃而谈,但你师父是言之有物,幼清你就有些言之无物了。”
言砚礼貌地笑了笑,心道,也就是我说的话是废话。
“这样也好,活得自在。”
孟员外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瞧我,”
孟员外自嘲地笑了笑:“怎么说到你们身上了。”
孟员外拢了拢衣服,道:“天凉了,总觉得日子过得越发快了。”
言砚微笑道:“等到明年开春就好了。”
“是啊。”
孟员外轻笑了声,他将目光投入眼前的青年身上:“幼清,不会嫌老头子唠叨吧?”
言砚笑道:“有些。”
孟员外哈哈大笑了起来,都笑出了眼泪,言砚继续笑道:“所以您得说开心了,不然咱俩都没赚到。”
“开心了。”
孟员外一笑,眼尾的沟壑更深了:“心里松快多了。”
“方便问一句吗?”
言砚好奇地开口。
孟员外笑着点头:“你说。”
言砚八卦心作祟,开口:“小晔和左家的事,如何了?”
孟员外一下子严肃了起来:“哼!
他们能怎么办?总道是他们无礼在先,左萧穆答应我,日后若是晔儿会试,定能一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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