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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尚如。
这是2011年初秋。
好冷。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时请看一下,不要发到。
最远的距离好冷。
我第一次见到尚宛时,她就是这么说的。
那年她六岁,长发已经长出好看的纹理。
我的养父母,也就是她的大伯和伯母,将她带到我新布置的粉红色房间,微笑着说:“小如,这是你的堂妹,尚宛。”
我看着她,看我俩之间的距离。
大人们走了,房间里只剩一个福利院里刚带回来的怕生的野丫头,和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从容的娇小姐。
粉红色房间于我还陌生,我总喜欢开着窗,外面的蓝天和绿树让我更有熟悉感。
她转头去看打开的窗,“好冷。”
那就是尚宛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午后的阳光透过别墅外的树梢斜散在她的身上,斜散在新刷的粉红色的墙壁上,微风吹来,像水波一样氤氲,晃动……就像此时,那些弥漫在我周身的潋滟的水波,我的长发在水中以一种缓慢的节奏舒卷,像在经历一场死亡的行为艺术。
“好冷……”
我的意识渐渐恢复,哆嗦着嘴唇,喃喃地念着。
恍惚中我觉得自己在一个移动的世界里,四周的人忙忙碌碌,这让我产生一阵眩晕,同时前所未有的剧痛从头顶传来,我哽着脖子,不可抑制地呕吐起来。
“有脑震荡可能。”
旁边一个没有感情的声音说道。
我呕得说不出一个字,却逐渐意识到,我正被抬上救护车。
我被救了。
是的,我被救了。
好冷,卓冰,我的卓冰死了九年了。
我是在医院的病床上看到那则新闻报道的,飞虹大桥上,她骑着摩托狠狠撞在我掉下去的地方。
九年,他们都说我疯了,我说我没疯,他们不信。
他们说,疯子都这么说。
镜山的疗养院有时会让我想起小时候的福利院,天气好的时候,我会开着窗子,坐在窗边——他们把我安排在二楼,住太高了怕我跳楼寻死,住一楼又怕我逃出去——我坐在窗边看外面的蓝天绿树,想,如果时光再倒回去,我还会选择跟尚家人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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