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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焉能作乱!
随本相列阵!”
郦琼率队疾驰而至时,只得叫苦:汉军战马总共不过千余骑,还多是金军中淘汰下来的老弱病残,能够惫夜赶上金人已经不错了,哪里能与严阵以待的金人硬撼?汉军所长者乃在步卒,以守城为第一要务,开封防御本依赖汉军甚重,却不是用来攻城掠地,突阵斩将的。
眼下若要将孛迭截下,除非能够瞬间将汉军步卒大队带至此间,否则一切休提!
“相公,为何不曾知会郦某,擅将陛下掳去?陛下治河北乃是上京圣旨所封,恐非相公所能定夺,何不暂停车驾,待禀明上京圣上再作区处?”
两军对圆之后,郦琼眼见无法可想,只得跃马出列,向孛迭问话。
孛迭看清汉军规模,暗称侥幸,心下安稳,也不甚将郦琼的话放在心上,却反问道:“郦相率军追赶本相,莫非想作反么?”
郦琼一凛,在马背上拱手道:“郦某不敢,只是身负圣命护卫金德帝,若有何差池,只怕吃罪不起!”
孛迭哈哈一笑,将怀中圣旨展开,远远对郦琼道:“圣上有旨,今河北未安,恐致生变,着本相将金德帝移至燕京护卫,免生意外,郦相可要亲自阅看么?”
郦琼一时踌躇,晓得孛迭所言多半不假,但眼睁睁看着赵桓在自己眼皮底下押走,总是心痛如绞,却无可奈何,进退不得。
孛迭见郦琼失色,晓得已经不足为患,悄悄嘱人加快装船,自家却丝毫不敢懈怠,远远监视郦琼动静。
不消两个时辰,河面上舟船如织,已经将车驾上的事物大半装运北上,眼下渡口处只剩金军与汉军相持,孛迭哈哈大笑道:“不敢劳郦相远送,这便请返开封防御,异日圣上南征之时,还须借重郦相,不可自误!”
长笑声中,率队登船,渡口处人去船空,郦琼气丧若死,立马渡口河边,只听得黄河水响,天地间唯有这声音回荡,弥塞万里虚空。
“郦相——”
身后传来麾下亲卫的呼喊,郦琼有如从梦中醒来,却泪流满面,嘶声道:“回城!”
“郦相,这贼子欺人太甚,不如——”
“住嘴!”
郦琼暴喝道:“汉军营中尽是签军,家小皆在河北,汝辈任意妄为,想害死这班兄弟家小么?”
那小校口中不言,心下却道:“这般大张旗鼓地来追车驾,也不晓得哪个更任意妄为!”
这边郦琼怏怏不乐,率队返城,那边孛迭却在船上稍微吁了一口气,晓得总算逃过一劫,纵然郦琼敢据开封为乱,只怕宋人一时间还不敢举大军北上收复开封罢?再者郦琼及汉军中将士家小尽在河北,哪里敢便作乱?只要赵桓安抵燕京,河北地面再无顾虑矣!
黄河以北,千里地面,早被斥候探得明白,并无可以威胁到这支大军的乱民势力,只要不出意外,过河之后,便是自家天下了!
正在侥幸间,却听得舷窗外一片惊呼,黄河夜渡本来就是冒险之举,若非早两日强征了这批船只,平常渡船也不会答应送数千人马过河,饶是如此,也花了数个时辰才渡得干净,眼下又听得别有动静,哪里会不心惊?
“甚么?对岸有贼军?”
不消片刻间,孛迭便听明白了外面惊呼甚么,出舱看时,果然,对面岸上人喊马嘶,火把乱摇,虽不明所以,但已经过河的金人发出的信号却再明白不过:有人劫掠!
“哪来的大胆贼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孛迭才逼退了郦琼,以为从此太平,再无人敢与自家作对,哪晓得船过河心,便得到这等消息?大怒之下,恨不得插翅飞过河去!
待船稍近岸边,已经不消询问了,火光下,河岸上的“贼军”
高举着“岳”
字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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