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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文帝此刻既愤怒,又失望,眼底一片光火,嘴上却还是说道:“我见其他皇子无一不是锦衣华服,出行时身后更是跟着成群的宫人,怎得你身边一个伺候的人也未见?”
“你还说自己是皇子,莫不是在诓我吧?”
啧,便宜爹还真陪自己演上了。
果然当皇帝的都好这一口。
随即,叶朔仿佛被侮辱了一般,小脸儿都憋红了:“…你胡说!”
景文帝再接再厉:“还有,我怎么从未在圣上身边见过你?所以,你果然是在撒谎。”
“我才没有!”
叶朔闻言,仿佛终于不堪忍受一般,这才说了实话:“本、本殿下只是犯了错,所以父皇才不肯来见我,等、等再过一段时间,父皇肯定还会来看我的!”
说完,小孩儿扬起小脸儿,恶狠狠道:“所以你敢不敢报上自己的姓名,到时候本皇子定要你好看。”
注意到他说起自己犯错时候,眼中一闪而逝的落寞,以及深深的懊恼和迷茫,景文帝的心头仿佛被针刺了一下。
破天荒的,他开始怀疑起自己对这孩子是否过于苛责了。
当时他毕竟也只有一岁多,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哪儿会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结果自己一个冲动,便降下了如此重的惩罚,更连累贵妃丢了那么大的脸,所以如今连自己儿子都不顾了。
景文帝沉默了一瞬,然后问道:“既然是犯错,那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当初究竟错在何处?”
“我、我也不清楚……”
提起这个,叶朔果断掰起了手指算道:“那冰是无论我在不在都要用的,那乐师也是养在宫里头的,我见没人使唤,便请来用了,葡萄也是太子哥哥不吃的,还有啊……”
所以他究竟错在哪儿了,他分明是废物利用好吧!
被他这么一通算,景文帝居然也神奇的觉得这孩子没问题。
随后脑海里闪过当时他躺在躺椅上的画面,景文帝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差点被他带沟里去。
错还是有错的,若皇子如此,传到民间引得大家争先效仿,又该如何是好?
于是景文帝开口:“身为皇子,理应以大局为重,不该如此骄奢散漫。”
“可是…做主的又不是我,表率一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拜托,便宜爹和便宜哥才是真正当家的人,他就一混子,只要不伤天害理、不违法乱纪哪儿能影响那么大?
谁会在意一个屁都没有的皇子听曲儿吃葡萄啊。
叶朔一脸委屈。
“有父皇和哥哥两人做天下万民的表率不就成了?”
何苦再拖他下水呢?
景文帝听到这话猛地噎住,合着他和太子两个人累死累活,最后到了享受的时候却让他来是吧?
本来嘛,贵妃生的孩子、镇国公的外孙能够有如此想法,景文帝应该觉得高兴才对。
他这样说就证明他没有野心,证明他承认太子储君的身份,若是能一直保持下去,简直不要太合景文帝的心意。
但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当真听到这些话,景文帝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莫名有些憋气。
不过两岁孩子的话不能当真,等他长大了,自然而然便会明白,自己如今的想法是多么可笑了。
一想到这里,景文帝的心情便有些晦暗,越发坚定了不让双方见面的打算,省得镇国公那边教他儿子一些不好的东西。
很快,挥散这些莫须有的年头,景文帝佯装不在意,然后问道:“听你这样说,那你岂不是很恨圣上?”
凭心而论,如果换做是他,觉得自己没错的情况下被这样一番重罚,应该也是有所不满的吧。
“怎会!”
下一秒,却见面前的小孩儿炸了毛似的,瞬间跳了起来。
“听着,我不准你说我父皇坏话!”
见眼前的小孩儿虽然满腹委屈,却还是下意识的维护自己,景文帝心中五味杂陈,言语之间也忍不住软化了下来:“是是是,是我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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