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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薛嬷嬷谄媚了半天,塞了一大块银子,曹侍卫长方冷笑地放了行。
「小娼妇,以为攀上王府就能享福了。
这样不清不白,受人厌恶地进了府,王爷尚且不待见你,王妃更不会有好脸色。
以后的日子有得你受着,老爷早就发话,只当没这个女儿,死活不论。
」薛嬷嬷恶毒地作想。
老爷只道,林氏宗族还有别的女孩,和出嫁的姑奶奶,不能由着林七许一人坏了整个林氏女儿的名声,待得王驾离开江南,老爷便通报族长,将林七许开出宗籍,只当白生养了一场。
没了林府的支撑,王府的日子哪能好过。
薛嬷嬷自然不会忘记在最后将这个消息告诉林七许,渗人地笑:“老爷已和族长说了,林氏一族没有这样的女儿,即日便开宗族祠堂。
林姑娘,你很快就不是林府大小姐了,早日认清现实吧。”
林七许捧着茶盏的手抖了一瞬,便稳稳放在案几上。
她竟还笑得出来,只是齿间发冷,笑意凉薄如冬日的梅上白雪,清凉冰冷。
燕许瞧着竟心底隐隐发凉,忐忑不安。
“辛苦嬷嬷走一趟了。”
“老奴不辛苦,顺便知会姑娘一声,少爷再过几日便从扬州归来,老爷说,郑大儒直夸少爷文章好,风采佳。
春闱十有能榜上提名。”
薛嬷嬷重重哼了一声,方趾高气扬地带着人离去了。
硕大堂屋内静悄悄地,燕许瞅了眼恍惚的林氏,只以为她是吓住了。
哪里料到,林七许对父亲的举动并不出乎意料,略一思索,反而在情理之中,心下冰冷一片倒是真的。
她下榻看了眼数十个箱笼,被摆得杂乱无章,林七许只随便瞄一眼单子,便知都是些仓库里压底的旧货烂货罢了。
她只抽出一包封得厚厚的黄油纸,先用指腹拭了拭,一阵摩挲感,竟是银票。
林言轩,到底贼心不死,老而弥辣。
难怪,仕途这样得意。
将自己开出宗籍,算是给了林氏族人一个交待,也等于示好摄政王,是林七许自个儿的主意,我做老子的半分没掺和。
至于这一沓银票,无非是老谋深算。
若是在王府里得势得宠,莫要忘了养育之恩。
林七许反而气笑了,摊上这样的父亲,被开除宗籍,虽无依无靠,孑然一身,可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燕许,王府里都是从燕字辈的么?”
林七许盯着憔悴许多的燕羽,淡淡问道。
燕许见她半分异色皆无,微愣片刻,才答道:“一等丫鬟都从燕字辈。”
“燕羽,这位是王府的燕许姑娘。”
燕羽因林七许的事挨打受饿,这段时日惶惶不安,以泪洗面,生怕被提脚卖了。
不曾想,吃了不少苦头,却成了林七许的陪嫁丫鬟,也不知该庆幸还是伤心。
“姐姐好。”
燕羽立马行礼。
燕许挑了挑眉,提醒道:“与吴姬的大丫鬟燕雨重了名。”
林七许稍一思索,便轻描淡写道:“既重了名,不如叫佩玖吧。”
燕许点点头,不曾冲撞了谁。
“燕许,那个小丫头,你拣个名字便好。
王府里的事儿,我并不清楚。”
燕许行事大方,心思灵巧,明白她的顾忌,并不推拒,大方道:“今天天气正好,叫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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