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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大人很是正直的侧过身,没有从后脑勺长眼睛看。
但他就是理直气壮地因为这点小事开心。
钟成说思路实在飘忽,殷刃用尽三百年经历都捉摸不透。
最近,那人时不时会露出的些许亲近,总让他有种被小动物尾巴尖扫了一下的感觉。
房间里的单人床相隔半臂,和连着没什么区别。
窸窸窣窣的轻响后,钟成说轻轻坐上床铺,身上散发出草药牙膏的清爽味道。
殷刃迫不及待地转过身,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
钟成说还戴着眼镜,枕头上斜斜躺了本书,明显不打算立刻休息。
“你刚才说得对,这里情况复杂。
这次处刑任务,我们最好什么都别做。”
钟成说坐在床边,仔细地擦起眼镜。
考虑到项江就在不远处的房间,他的声音轻得像呓语。
说来也奇怪,这个人不戴眼镜的时候,比戴眼镜看起来成熟。
殷刃很喜欢钟成说擦眼镜的模样,那人会低下头,微长的刘海稍稍垂下,黑发中露出点墨似的眼瞳。
有种奇特的纯粹感。
而对方的手也很漂亮——修长的手指微微蜷着,指甲修得干干净净,皮肤上不见多少细纹,也没有太多凸起的青筋。
钟成说骨型很好,手部线条瘦而不弱,让人不自觉想要碰触。
鬼王大人越看越满意,重点内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我说,我们最好什么都别做。”
钟成说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
殷刃:“……钟先生,您实在高看我了,我像是那么敬业的人吗?”
他原本就不打算做任何事。
哪怕是处刑任务,识安会总不会下作到给他们来点人命考验。
踏进这里的第一步,殷刃就开始盘算怎么躺过这次处刑任务。
没有人能处刑一个废物,反正天塌下来有大领导顶着,他只管果断躺下。
想到这里,殷刃躺得更加坦荡荡。
钟成说靠在床头,无奈地看着殷刃——饶是阎王见多识广,也从没见过这样没有上进心的邪物。
殷刃一双赭红的眸子看着他,眼里全是专注与笑意。
没什么算计,也没什么阴霾,那只邪物就那样直截了当地看着自己。
钟成说别过脸。
他发现哪怕移开视线,只要殷刃还在往这边看,书本上的外文就会在纸页上蹦来跳去,让他很难集中精神阅读。
……遇见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来着?
思绪片刻后,钟成说下了床。
他改坐去殷刃床边,简陋的木板床发出吱嘎一声响。
钟成说生涩地弯下腰,他手挪来挪去,调整了约莫半分钟的姿势。
确定场面一切无误,他拨开殷刃的长发,脸慢慢朝下方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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