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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番外3 故人今在否（第5页）

她身体越来越差，也越来越嗜睡了。

虽然太医再三保证，他们开的药，会保证君翊身上没有痛楚，可他总是担心她哪里不舒服了，却强撑着不肯说。

过完元宵之后，便是开朝的日子，和州李氏罪证齐全，被判满门抄斩，落得和当日君翊一家一模一样的结局。

君翊知道后，只是看着他笑了笑，然后转身望向依旧是冰天雪地的窗外。

前些年的经历告诉她，世上确有鬼神，那么她的家人，会在天上看到吗？

时间过得很快，一恍惚便是冰雪消融的开春。

君翊突发奇想，说要在偏殿旁边种一些合欢花。

王城地处东南，水土本不适宜种植合欢花，但既然君翊开口，君怀哪有不依的道理。

可是他记得，君翊以前最喜欢的应该是芍药。

他觉得奇怪，后来又忽地释然。

酸甜的糖葫芦和不适宜这方水土的合欢花，应该都是君翊喜欢那人所钟爱的吧。

合欢花不日便被移植到偏殿旁边，不用打开窗户便能看到。

只是初春并非合欢花盛开的时节，只能看得到满目青绿的树叶。

君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睡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即便醒来，也是懒懒的不想动弹。

暮春的某日晚上，君翊从冗长的梦境中醒来，看见窗外摇曳的合欢花树叶，想凑近去看看，刚一下床，双腿便是一软。

当晚，所有太医院的太医都被惊动，君怀脸色阴沉难测，可看向君翊时仍是人畜无害的模样。

忙活了一整晚，太医给出的结论是，君翊身体虚弱的厉害，已无法正常行走了。

君翊本人对此未置一词，醒来后只是看着守在床边的君怀道：“想看合欢花。”

君怀命人打造了一辆四轮推车，闲来无事便推着君翊，在偏殿外的空地上，和她一起仰起头，看满目绿色的合欢树。

合欢花的花期是在夏日。

君怀知道，君翊是怕自己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所幸，合欢花终于开的时候，君翊的意识还算清醒。

君怀抱着她，坐在偏殿外的廊下，这个角度，看树上的合欢花十分清楚。

日光透过枝叶的缝隙照下来，落在君翊年轻却带着疲倦的面容上。

她的目光渐渐模糊，望着满树合欢花，似乎看到女鬼正对她伸出手来。

她愣了愣，然后微微一笑。

君怀伸手接住一朵飘落下来的合欢花时，已经听不到怀中之人的呼吸。

他顿了顿，轻声道：“小翊，花落了。”

……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