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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布掀起,模糊的血肉落入祁祯眼中。
祁祯攥着手中白布,眼眸红的厉害,什么话语也说不出口。
这时候,郑经宴已然带着那了无,到了此处。
祁祯攥着白布瞧着那模糊的血肉,满心的痛意翻涌,眼底血红的厉害,周围的人或事,在他眼中尽数褪色,独独眼前的血肉,刺目入骨。
送来尸体的兵士,暗窥祁祯神色,咬牙禀告道:“沈姑娘和二殿下应当是一道出的事,鞑靼的铁骑将沈姑娘和二殿下的尸骨踏到了一处,二殿下身上,被他开了皮肉埋入了玉玺,铁蹄踏过后,这玉玺才显现了出来,属下们不敢贸然动两位贵人的遗体,故而不曾取出玉玺。”
兵士说话之时,祁祯的视线一直落在那模糊的血肉上,只是,不是看的带了玉玺的祁墨。
兵士这番话落下后,祁祯久未回应。
他只是看着那模糊的血肉,什么都不曾言语。
刚刚带了无赶来的郑经宴,立在祁祯身后,见状叹了口气,开口道:“殿下,这传国玉玺是王朝正统的象征,依臣看,应当剜肉取出。”
剜肉取出?
玲珑的血肉和祁祯的血肉,在鞑靼的铁骑一次次踏过后,已经连在了一处,成了祁祯眼前这模糊的血肉。
祁祯看着那模糊的血肉,脑海中全是洛阳城下鞑靼的马蹄,是如何一遍遍在她尸骨上踏过的景象。
她已经受了这样惨烈的折磨,难道连死都还要再受这些刀戈吗?
“不、不能剜肉取出。”
祁祯紧攥着手中白布,手上青筋刺目。
郑经宴看的出祁祯的情绪,可想到那传国玉玺的重要性,还是又一次开口劝道:“殿下,人死如灯灭,这已是无感的躯壳,纵使遭受些痛,也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
怎么会不算什么呢?
他已然不曾护她性命安好,难道,连她的遗体,这满目疮痍的遗体,都还要再伤几分吗?
祁祯颤着手抚过那模糊的血肉,掌心沾染血污,颤意痛意自指尖掌心蔓延至心头。
他阖眼压下泪意,脑海中全是梨花树下,笑容烂漫的沈玲珑。
明明,她该烂漫无忧,一生平安喜乐的。
如今因他遭祸,落得这般下场,他怎么忍心,再伤她的遗体。
祁祯眼底血色翻涌,声音沙哑满溢痛意:“孤说了不能!
谁敢在她的尸体上妄动一刀一剑,孤便是毁了这玉玺,也要动刀之人赔命。”
郑经宴看着祁祯神色,心头既惊又痛。
传国玉玺如此重要,不剜肉取出,难不成,随着这沈玲珑下葬吗?
岂不荒唐!
“殿下,人死如灯灭,您执着于此,又有什么意义呢?传国玉玺,与一具死尸,孰轻孰重,殿下难道想不明白吗?”
他话落,一旁同样在祁祯身后的了无,看着眼前的祁祯,心中叹息不止,幽幽开口道:“施主,人死未必如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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