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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寻常,吕氏定能听出这话的异常,但是她现在缠绵病榻,意识混沌,想不到沈妗会踩着沈明汮达到目的。
她咳嗽着道:“好,只要妗儿好好地我就放心了。”
沈明汮欲言又止,但是看着吕氏的病容,到底还是不忍心拆穿沈妗的真面目。
他道:“母亲不要想那么多,好好养病才是。”
吕氏摇摇头:“我不行了,以后没办法再照看你们了,你以后要照顾好你妹妹,沈妤阴险狡诈,你不要上了她的当。
我以前以为妗儿有几分手段,但是没想到沈妤更厉害……”
“母亲快别说了。”
沈明汮因为愤恨,已经做不出伤心的表情。
吕氏剧烈喘息着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我一走,你和妗儿就要守孝三年。
你是男子,耽搁三年再议亲也就罢了,但是妗儿是姑娘家,三年过后哪家高门显贵还愿意娶她做原配正妻?”
都这个时候了,吕氏还想着沈妗的婚事,并且希望她嫁入高门,吕氏的执念也太深了。
沈明汮想说什么,终究只是道:“母亲多虑了,三妹没那么傻,她定会嫁个好人家的。”
吕氏苦笑道:“你不必安慰我,你和妗儿的婚事终究要被我耽搁了。”
*
外面热闹喧哗,人声鼎沸,不少夫人都借此机会去攀交情了,而姑娘们则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说笑。
或是现下最时兴的首饰,或是什么缎子做成衣服最好看,或是哪家姑娘要成亲了……
沈妗在一众闺秀中,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众星捧月”
,以前因着沈序的官位,即便她是定远侯府的姑娘,即便她营造出一个好名声,有很多人私下里是瞧不上她的。
而现在她们都争相和她交好,沈妗面上温婉优雅,心中却是得意极了。
就连时常追捧着陆灵雨的吴惠然也放低身段讨好沈妗。
陆灵雨的名声坏了,她可不能再和陆灵雨走得太近。
吴惠然看着她身上的衣服,赞叹道:“妗儿,你这身衣裳真好看,若是我没看错,这是香云纱罢?听闻这个料子很昂贵,只有宫中的娘娘才能穿得起。”
惯会做墙头草的郑盈绣也艳羡道:“的确是香云纱,那日太后寿宴,我看见德妃娘娘身上的料子和这个一模一样,没成想还能再见到第二次。
到底是妗儿在我们之中容色最出众,才显得这身衣服也漂亮起来。”
妗儿?叫的可真亲热啊。
以前可没见过她和沈妗这么亲密。
所有人都附和着郑盈绣的话。
以前郑盈绣瞧不上沈妗,但是现在沈序是二品户部尚书,比郑蓟三品京兆尹的官位还高,是以郑盈绣不敢得罪她。
即便她暗暗嫉妒沈妗好运气,也只能恭维她。
沈妗自然能看出这些人的心思,她笑意温柔道:“诸位谬赞,这料子不过是陛下念及父亲那点功劳随便赏下来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料子,是丫鬟看着好看,就用它给我做了身衣裳,听你们一说,我才知道这是香云纱。”
郑盈绣暗暗翻了个白眼,腹诽着沈妗可真会装。
这么多闺秀中,貌美的姑娘多得是,夸她两句她还真的当真了?若沈妤在这里,她还好意思觉得自己生得最美吗?
吴惠然笑的越发甜美,亲亲热热的拉着沈妗的手,沈妗也不拒绝,她一说话发上的白玉流苏就跟着晃动。
吴惠然突然大吃一惊:“妗儿,你头上的发钗也是陛下赏赐的吗?”
沈妗摸了摸发上的点翠岁寒三友头花钗,笑道:“这是陛下赏赐给父亲的,但父亲毕竟是个男子,是以父亲便将这些首饰悉数给了我,我想着既然要感谢陛下隆恩,自然是戴上御赐之物才显得诚心诚意。”
吴惠然即便是吴婕妤的亲侄女,素日也没得到过这么多御赐之物。
她比不上沈妤也就罢了,没想到现在沈妗也越过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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