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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塬努努嘴,不触这霉头,只又耸肩言道,“我就是单纯好奇,周相为何那么早就选中了你,难道真就只是因为和师父私交甚好,这个理由未免过于轻率牵强了些。
"
连向塬都想不明白的事,容与又怎会毫无知觉,可师父对此从来都是三缄其口,只说他与周家有缘,可宿缘从何而来,师父偏偏从不肯细谈详说。
后来他问得次数多了,师父才勉强给了个还算合理的解释,因周家无意参与朝堂党争,故而不愿将唯一的女儿嫁入勋爵人家,牵扯政治联盟。
可如今细想,此语单薄,似乎不足为由。
容与不愿纠结,只道:“前事如何不重要,只凭周相看中我,并不能促这门婚约成。”
向塬听明他的意思,嘴巴张了张,没忍住问:“师兄,你的意思是,若当初与你定亲的人不是周妩,换做旁人,比如什么周家二小姐,三小姐……你不入眼,难道还要不从师命,打算和朝廷这边有头有脸的人物翻脸不成?"
“没想过。”
容与不喜欢做无意义的假设,不过这次,他罕见与向塬多说了些,"第一次见她,我腰间携剑,她眸中似有惧避之意
,从此我私下见她,再不佩剑。
"
向塬挠挠头,不懂。
容与拂手,逐他走。
向塬回身迈步,不小心踢中角落食盒,他这一脚踢得很准,正好将上面覆搭的盖子踢落。
他应声低首,见食盒里已然空空,不禁惊讶问:“这食盒怎么没被带走啊,周千金刚刚就在车上吃完了整盘的五六块果糕?厉害,她还真不怕酸倒了牙。
"
闻言,容与脸色微异样,却稳坐持重并未回话。
向塬也只是随口感叹一声,收整完食盒转身而出,坐于驭位驾马勒缰,沿路奔回栈馆。
车轮滚滚,夜风猎猎,
沉谧车厢内,幽然的荼芜香味已经散得差不多,容与指腹微摩挲,片刻,他盯向角落处的竹篾编藤食盒,静静出神。
阿妩是能吃酸,而他不能,可方才食盒中的糕果被两人分食殆尽之时,他却未觉半分酸涩。
她那样的喂法,吃一口,吻半刻,过程间,不知到底是在献食,还是引磨他去吃了她。
他心驰意乱,看都不能看她。
最后,待整盘糕果堪堪见底,他尚意犹未尽之时,阿妩却开口再引他那日翠枝荫隅下的一场失魂梦魇。
“容与哥哥,要不要,再啖?”
果糕已无,盆碟已空,还能……再啖什么?彼时,他手筋绷痫,脊背全僵,更如骨鲠存喉。
他自戒自己不能再行那日的荒唐卑鄙,她还懵懂,又对他无防,纵他病痛便一心只想关慰。
即便,那样真的效比良方,他也绝不能。
周妩从侧门悄悄溜入,避过下人房进了芜兰苑,待院门严丝掩上,才终于松了口气。
往日兄长不在家时,府兵看护也没这样严过,如今他一回来,不说正侧门看护加固,就光夜间负责巡逻的府兵都增至三班,真真不嫌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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