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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2页）

居水边林下，志不在世道。

君子无取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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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升听见这句，轻轻拽了拽容与的袖子，&ldo;大人，他这话什么意思？&rdo;

容与想了想，告诉他，&ldo;他是说，倘若为官时，志向不在于辅佐君主；为封疆大吏时，志向不在于造福百姓；住在水边林下做一个退隐之人，又不关注世情风俗的道德取向。

这样的人，君子是不会屑于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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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学堂之上，人们听见成若愚这般回答，不少人登时击掌赞叹，有人随即问，&ldo;那么先生认为，眼下朝廷最大的弊政是什么呢？&rdo;

&ldo;朝廷遣内廷宦臣收取商税矿税便是最大的弊政。

夺民之财，非生财之道也；生财之道，生之，节之，两端而已。

遣宦臣，沿途扰民征税，得财方止。

圣心岂能安稳？且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

皇上爱珠玉，人亦爱温饱；皇上爱万世，人亦恋妻孥。

朝廷不能以一己之私，而致天下戡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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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他再扬声道，&ldo;愚以为，朝廷应广开言路，使得不同的声音能够传到皇上耳中，而不至于被身边小人蒙蔽；且国朝应该吸取历朝历代之经验，杜绝内宦干政。

立国之初时，那块禁内臣预政的牌匾如今还在，本朝却已经有权倾朝野的内臣。

祖宗之训，实不该或忘。

而为内宦挑唆之收取商税，矿税等恶政更应该废止。

还富于民，藏富于民，才是万乘之国，应遵循的治国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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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毕，有人轰然叫好，也有人相顾而失色。

正当众人喧哗议论之时，却见林升上前半步，高声道，&ldo;朝廷派遣宦臣收税，难道不该么？国朝商税一向低于农税，而商业获利却比农业多了不知几倍，难道赚了钱而不给国家纳税就是合理的么？还是先生认为，农人是最可以被压榨的？怎么不见有人为农人鸣不平，却肯为商人奔走呼号的？&rdo;

他哼笑一声，越说越是激愤，&ldo;先生反对宦臣去收税，请问那些宦臣有什么不当之举么？是扰民了？还是为祸一方了？若真有，也应有地方官员出面惩治，难道因为其是内廷派遣的，官员就忌惮不成？果真如此的话，也是官员自己失德，罔顾圣恩，不计民生，这样的官员就该撤职。

所以先生大可不必把所有的罪责，都归在那些宦臣身上，他们也不过是替皇上，替朝廷办差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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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与没料到他会突然出言反驳成若愚，不觉有些讶异。

此时书院中人纷纷好奇，转顾林升，也有人听了他的话频频颌首。

成若愚淡笑回答，&ldo;自古宦臣jian狡贪酷，昔东汉西邸聚钱，中珰肆nuè之祸未远矣，本朝正应当以史为鉴，防患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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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防患未然？&rdo;林升昂首追问，&ldo;先生的意思，是宦臣敛财为祸还尚未发生了？&rdo;

&ldo;以史为鉴，不需事事都发生才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