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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不知为何，胸中没来由的失落，就好像牵连了多年的一股悬丝忽然间断开了，不必再牵肠挂肚。

这种感觉，委实让人不舒服。

&ldo;阿郎要直接回房歇息吗?&rdo;裴粤试探着问，他得了张媪的叮嘱，已经差小幺去报信了。

&ldo;去书房，还有公务亟待处理。

&rdo;裴彦麟头很痛，捏得额心泛红。

裴粤知道他在外头食了那东西，需得饮酒解内热，进屋便使唤婢女打水服侍擦脸，自己去把灯烛支起，仔细铺上纸笔。

夜里冻身，裴粤笼来一盆火，见裴彦麟靠着凭几，失神地提着笔，面前的纸尚是空白，一字未写。

他看了眼铜壶刻漏，一壁研墨，一壁道：&ldo;阿郎要不去看看娘子吧?&rdo;

笔尖落下了一团浓墨，裴彦麟神志不清地晃晃头，&ldo;她不喜欢，为什么要去，自讨没趣。

&rdo;

&ldo;……昨天娘子差了人来吩咐奴。

&rdo;

裴粤说了一句，偷觑他的神色。

裴彦麟根本没在听，手支着额，出神地望着盆里的霏霏炭火，他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直到绯红的裙袂晃入眼底。

他抬起眼皮，看到的是苏星回的脸。

在这个地方，穿着襦裙，梳着峨髻，款款而来的苏星回，他分不清是真还是幻了，不然，怎么会是她十六岁的样子。

不然，怎么会有这样柔情绰态的时候。

艳美到不可逼视，就是到了这样的年纪，也还是会有当年在马上惊鸿一瞥后的悸动，因她的嗔怒心跳紊乱，让他滋生出悖逆本心的欲念‐‐得到她，哪怕用他向来不齿的下作手段。

他的确如愿了。

也让她恨了他半辈子。

他很清醒，不可能是她，就算是她，也是有事相求。

所以当她的手顺着衣袖覆上手腕时，他克制着心中的冲动，还有愠怒，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再有任何期待了，她是为了周策安来的。

&ldo;你来做什么?他要我死，我不会轻易放过他，苏星回，我和他之间的恩怨至死方休。

&rdo;

他紧咬着牙，被按住的手背青筋爆起，面上是苏星回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恣睢，&ldo;你每为他说一句话，届时我就在他的身上多剐上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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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了裴彦麟的冷漠从何而来，或许他认为她夤夜回来是另有所求。

&ldo;不是的。

&rdo;苏星回摇头。

他怎么会觉得自己是为周策安来的呢，明明她的表现已经那样明显了，他真的就感觉不到吗?

&ldo;你昨晚没有回来，我过来想看看你。

你饮酒了?&rdo;她嗅着那酒气，像是不醉人的浊酒，但是喝多了还是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