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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4页）

正说笑，暖阁外头有脚擦地面的响动，荣寿挨到帘子边上看一眼，垂着两手回来通禀，&ldo;主子，今儿二十五，敬事房递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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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听了踅身坐回炕上，门外太监打起软帘，敬事房马六儿顶着大银盘进来，膝行到皇帝跟前，往上一呈敬，&ldo;恭请万岁爷御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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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盘里整整齐齐码着绿头牌，皇帝扶额看，一头还要琢磨上回临幸的是谁。

按次序来该到和贵人，他探手去翻，刚摸着牌边儿，一墙之隔的月华门外响起铃声来。

他顿了顿，敢qg那宫女乾清门前走了一遍，这又回到内右门里边来了。

荣寿看皇帝脸色不豫，敛着神道，&ldo;主子别恼，奴才这就去打发那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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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说完，夹道里的&ldo;天下太平&rdo;颤巍巍的响起来。

荣寿见皇帝脸都绿了，不敢再言声，正想退出去料理，却见皇帝略抬了下手，寒着嗓子道，&ldo;由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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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罚她提铃是御口亲旨，这会儿忽然撤了太儿戏了点。

皇帝只有当作没听见，耷拉着眼皮子把绿头牌扣了过来。

马六儿复高举着银盘却行退出去，把圣意传给了驮妃太监，自己穿过东庑房出了遵义门。

遵义门和月华门是大门对小门，直隆通的道儿。

他一出来就撞见了素以，借着腰子门上灯笼光看，那姑娘青着脸，一双眼睛幽幽泛着绿光。

抽冷子看过去，吓人一跳。

☆、第14章

&ldo;哟，素姑姑不是才上公爷府办完差吗，怎么回来提上铃了？是差使办砸了？&rdo;马六儿把大银盘的一边架在腰上，模样像乡里端簸箕的农妇。

素以瞥他一眼，&ldo;谙达，这是万岁爷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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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六儿直点头，心道这恩典赏的真要命。

再瞅瞅她，穿得忒单薄，好心提点她，&ldo;多穿点儿，半夜里下霜，冷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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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里铃铛照旧摇着，蹲蹲身道，&ldo;谢谢谙达，我带了包袱在墙角上搁着，回头冷了再添。

我这儿事没完，就不耽搁功夫了，谙达您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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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六儿点点头，看着她笔管条直的往内右门上去。

身姿很不赖，就是声口有点瘆得慌，半夜听了叫人肝儿颤。

素以徐行正步，亮嗓子又是一句唱平安。

微微扬起脸，入了夜，空气里细碎的薄雾扑面而来。

宫门上的灯也杳杳的，像是隔了很远似的。

听老辈子里人说雾天最容易遇见脏东西，她提铃走一回就一炷香时候，但是每隔两个时辰得来一趟，所以榻榻里是不用回了，只能露天找个地方打盹，这一呆就是一整夜啊！

想想真怕，现在还有人走动，等到了三更，宫门上撤了门禁，这偌大的天街就剩她一个人了。

一个人在雾里摇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