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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厢情愿,又无计可施。
」说著,乞饶般地拱了拱手。
黑蛇这才放过他,慢条斯理地把他掌心里的果脯吞咽下肚,只嗤了一声:「都七年过去了,怎麽还放不下。
何苦?」谷中清閒,和听银镇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常洪嘉每日里烹粥喂蛇,清扫落叶,翻阅医书,采药熬药,半日便过去了。
偶尔几声琴音,也摸不清从哪里传来。
一日清晨,山中又下起雪,大雪纷飞,从峭壁夹fèng飘入浮屠道。
常洪嘉端了熬好的米粥,一条条去寻谷中蛇。
原本盘踞在各处的小蛇,竟然都不见了踪影。
他绕著竹篱,在谷中细细转了两圈,仍是一无所获,只好转身前往浮屠道,没想到行至沙池尽头,石台上孤零零摆著琴桌和瑶琴,连谷主也不知去向。
常洪嘉想起那人已有数日粒米不进,一时间连不得擅入的禁令都抛在脑後,一步一步踏入沙池。
脚下柔软的细沙每走一步都微微陷了下去,在身後留下一行清晰的足迹。
四五步过後,眼前忽然吹过一阵大雾,等雾气散尽,琴桌铜炉已近在咫尺。
常洪嘉将盘中犹带馀温的素粥匀出一碗,正要放到台上,身後突然传来清脆的玉声,猛地回头,才发现魏谷主一身墨绿长袍,徐徐朝这边走来,腰上数串环佩玉坠随著步履轻轻相撞,眼角眉梢,彷佛占尽了世间颜色。
常洪嘉已是手足无措,急急搁下食盘,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还未起身,那人已伸手来扶,愕然去看时,正对上那人令人屏息的面容。
只是这一刻,谷主终年冰雪不化的脸上,并没有那麽不近人情。
他越过常洪嘉,一级一级登上石台,将粥碗上的碗盖揭开,闻了一闻,用勺子舀了半勺,静静往嘴边送去。
常洪嘉彷佛在梦里一般,低低地喊了句:「有些烫……」那人朝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已把粥咽了下去。
这抹笑容如投石入水,景物尽被涟漪搅乱。
常洪嘉怔怔地站著,寒冬中大雪封山,天地素裹银装,他却彷佛窥见了雪中花。
「我在粥里放了枸杞、粳米,我……」
他生平头一次,说得这样结巴,那人偏偏全听懂了,从碗中又舀了一勺。
常洪嘉还想再看真切些,突然听见一首淡漠的古曲,五音起伏间似曾相识。
常洪嘉不明所以地呆站著,石台上那人仍端著碗,笑意未减。
琴声越发清正,声声皆在劝人警醒,常洪嘉张了张嘴,嘴唇骤然失了血色,似乎终於醒悟过来。
耳边又是铮铮一阵弦鸣,大雾倏地散开,台上并没有人。
脚边碗倾粥洒,一地狼藉。
那人的真身就站在身後,将瑶琴拄在地上,指凝气劲,在沙上写下数字:此地不得擅入。
常洪嘉仍未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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