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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阿九不明白生离死别，疑惑地问：&ldo;阿公睡着了？&rdo;

李檀弓点点头，捂着眼睛，泪水从指fèng中大颗大颗地滴下。

他无声地哭了一会儿，然后狠狠地抹把脸，对阿九说：&ldo;给阿公磕头。

&rdo;

阿九跪下他也跪下砰砰地磕了十几个响头，而后颤声起誓：&ldo;师父，徒弟不想听你的话了，我一定替你报仇，如果不报，天打五雷轰！

阿九，我们走吧。

&rdo;

阿九问：&ldo;就让阿公睡在这里？&rdo;

李檀弓狠心地说了句&ldo;是&rdo;，然后收拾包裹，背起阿九往林外快步走去。

刘采花仰面躺在碧糙如茵的林中空地上，天色已暗，密密的雨又落了下来，把尸体冲刷得干干净净。

一声沉沉的叹息从林子深处传来，曾在途清观前出现的青年缓步走出，扛起刘采花的尸体，将他埋进了早已准备好的坟坑。

数个时辰后，海红雁的追兵冒雨赶到，从他们身上的飞鱼服可以看出，这是一群锦衣卫。

他们只看到了糙丛中黄四公、黄四婆的尸体，却不知道刘采花也死了。

领头的恶汉便是夜屠沈梅花园的那个，他紧紧地皱起眉头说：&ldo;常大人说黄四公夫妇先行，没想到这两人武功不济，反而被刘采花杀了。

赶快飞鸽告知海公公和常大人，让他们火速调人增援。

收到飞鸽传信时，东厂提督太监海红雁刚刚躲过了又一次暗杀。

卧室里的人面孔狰狞，身首异处，看起来很像海红雁，但他只是海红雁众多个替身中的一个。

冷峻的青年已经赶回，他静静地立在院内，右手擒着剑，剑尖滴着武林人士的血，在他的四周，横七竖八地躺着六具身着夜行衣的尸体。

&ldo;常缺，&rdo;海红雁的声音很低，可不知为什么传到青年的耳朵里就那么锐利，仿佛是割人的刀。

青年在泥水里跪下道：&ldo;干爹。

&rdo;

&ldo;阳明老贼这次派了几个人来？&rdo;

&ldo;七个。

&rdo;常缺紧盯着海红雁华丽的衣袍下摆，恭顺地回答，&ldo;可惜跑了一个。

但那人中了孩儿一剑，受伤不轻，必定跑不远。

&rdo;

海红雁瞥了他一眼，脸上露出讥笑。

&ldo;上回在沈家就让他们跑了一个，这回又跑了一个，咱们东厂什么时候成了拖泥带水的主儿了？皇上就要到江南来了，可你们连这几个小贼党都清除不了，让我怎么对干爹交代？

他当然也有干爹，他的干爹便是如今一手遮天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

刘瑾为&ldo;八虎&rdo;之首，正德元年时便已是内官监掌印太监，并监管神机营属下战斗力最强的精锐&ldo;五千营&rdo;，而后又奉旨掌司礼监，大权在握，以至于满朝文武，皆对其马首是瞻。

常缺诚惶诚恐地跪着，似乎完全失去了刚才杀人的锐气，雨水从他挺直的鼻尖一滴一滴落下。

&ldo;好好做事！

&rdo;海红雁轻斥。

&ldo;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