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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ldo;……&rdo;

我必须承认，这位人鱼巫师非常擅长制造神秘感和引起听众的好奇心，因为我一瞬间就忘了自己那即将到来的危机，并且渴望听他说下去。

他说话的方式实在太像个人类，淡然地把自己称作&ldo;这种生物&rdo;，很难让我拒绝这种微妙的浸入感。

一条人鱼亲自为我讲述人鱼的故事，这真是怪异又新奇的体验。

&ldo;根据费氏码头那些流传下来的老故事，一种说法是，几百年前黑死病席卷湾区时，感染后半死不活的人类被通通丢进入海口，尸体随着洋流沉入海底，人鱼就是那些变异的人类尸体和某种大型深水鱼的杂交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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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rdo;

见我皱眉，珀西便了然笑道：&ldo;我知道，这听上去确实不怎么浪漫。

&rdo;

何止不怎么浪漫，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听珀西刚才那跟讲睡前故事似的祥和语气，我以为人鱼的由来就算不是童话，也不该是这种荒诞的猎奇故事;我看着他比活人更加生动的精致五官，怎么也不觉得他像是尸体和大鱼的混血后代。

&ldo;另一种说法是，古时候地中海有位杀人如麻的暴君，因为一时兴起而四处搜罗来美貌的少男少女，命工匠砍掉他们的双腿并把自己猎来的漂亮鱼尾接上去，模仿鱼的呼吸方式制出人工鳃，期间死于非命的试验品或许成百上千，最终活生生造出了人鱼这种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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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rdo;

听上去似乎比刚刚的故事好一些，不过也更加血腥了。

&ldo;暴君把这些半人半鱼的生物送给手下的卫兵和贵族玩乐，施以各种残暴的虐待;然后在一次y乐宴上，不堪忍受的人鱼终于发起革命杀死了暴君，从此逃入深海与世隔绝，衍变为了我们今日的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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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西在叙述这些骇人听闻的故事时始终神色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情绪。

我等了好半天不见他开口，终于忍不住问道：&ldo;那事实上呢?哪种说法是对的?&rdo;

&ldo;事实上……&rdo;珀西故作神秘地拖长了腔，见我已经支起耳朵凑到了他跟前，便面无表情地摊手道，&ldo;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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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rdo;

一瞬间我以为珀西又是在戏弄我，可他笑过之后的表情却尤其认真：&ldo;不过你应该也意识到了，无论哪种说法是真的，唯一肯定的一点是‐‐人鱼和人类自古以来就是不共戴天的关系;我们对人类的仇恨都是生来刻在骨子里的。

&rdo;

微凉的海风吹拂在我濡湿的颈边时，珀西从水手长那件方格衬衫的口袋里拿出铜质的烟盒来，捡了根纤细的卷烟抽上，然后慢悠悠地瞥我一眼，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