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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补充道:“那个街区也不太安全。”
“没关系,”
温朝说,“这两天的新闻没有提到那边有什么危险人物,正好后天等你收拾好了,我来接你。”
——虞砚在电话里说挂念虞淮,想着结束交换后尽快回去,温朝便让人定了第三天的返程机票。
虞砚欲言又止,某种冲动让他很想将胸腔里酝酿斟酌了半年的话说出来,但最终,他动了动唇,带着点释然的笑着说:“那你回去吧,晚安。”
温朝点头说好,但还是等虞砚进了公寓楼、上电梯看不见人影了才转身离开。
第五天随着返程的飞机降落于国内机场,得到消息的虞淮果然在周末一早就等在了机场,望眼欲穿终于等来了温朝和虞砚两人出航站楼。
虞淮精神一振,几乎是飞扑着狠狠给了虞砚一个拥抱,虞砚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意识到虞淮又长高了一截。
兄弟俩久别重逢有说不完的话,一路上温朝都没有插话,只是安安静静地用手掌托着下巴、手肘支在窗户上,轻笑着看两人聊天,将两人送回家。
虞砚生日那天原本只打算在家里过,提前一天邀请了程修,没想到在零点接到了温朝的电话。
“生日快乐,小砚。”
“谢谢。”
虞砚犹豫了几秒,还是问他和温纯要不要来家里吃饭,温朝立马应下了,又问:“只在家里过吗?”
虞砚说是,又说:“如果温总嫌弃我家,就算了。”
温朝失笑:“我怎么会。”
温纯很高兴受到邀约,和温朝一同在傍晚赶到虞砚家,出租楼已经很老旧了,但家境优渥的程修没有在意,温纯也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从进屋开始就在针对餐桌上的餐品发表赞叹。
几人一进门就送了礼物,虞砚先收下放在了柜子上,只走了许愿吹生日蜡烛这一个简单流程,紧接着就分蛋糕,有说有笑地将这顿看起来更接近于日常聚会的生日晚餐聊到尾声。
出租屋小,很明显是不能留更多人住宿的,程修十点左右就提议说要先回家,虞淮和虞砚也没有挽留,送他到路边开车离开,温朝也适时笑说是时间和温纯先回去了。
虞砚回国交接完所有文件手续,确认了成绩评分,便开始找实习,暑假后开学就是大四,几乎没有课程了,摆在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实习和毕设。
好在之前实习的剧院负责人还记得他,也乐意他再去,于是下半年的时间几乎全身心投入在了实习工作中,偶尔忙碌间隙,他忽然感同身受了周周加班的温朝。
他没有和温朝提过自己实习的剧院,温朝也没有刻意追问,却在一次作为不起眼小配角,加入到某个音乐剧团的演出时,在返场致谢的舞台上,看见了台下观众席里微笑鼓掌的温朝,而虞砚自己都不清楚温朝已经专注地看了他多久、又是怎么知道他会有这样一场演出的。
温朝没有来后台找他,离座时朝他微微颔首,从观众离场通道出去了。
虞砚回到后台却收到了有人代转交的一束玫瑰,其中一朵的花瓣上圈着一张小纸条,上面的熟悉字迹写着祝贺语,背后的小字解释着不打扰他和剧团伙伴聚餐,所以先走了——又一次不轻不重地吹散了虞砚心里还没来得及升起的失落。
兵荒马乱的毕业季来到尾声,虞砚套上学士服,站上台阶,与专业的同学一同冲镜头露出笑容时忽然感到一丝不真实,有种浮在空中的恍惚感。
但当他作为优秀代表站在台上发言、低头接受院长的拨穗,转过身合影看到礼堂座位最后的温朝时,心头悬浮的那口气遽然落在实地,他忍不住柔和了眉眼,远远地露出一个只有温朝能读懂的笑。
落在他身上的聚光灯很耀眼,但并不刺目,毕业晚会的乐声在身后落幕,虞砚换回自己的衣服,从后台出去时,毫不意外地看到已经在路灯下等他的温朝,此情此景似乎同一年前的某个夜晚重叠在一起。
温朝手中还是抱着一束玫瑰,在虞砚的目光中缓慢但已经很平稳地从轮椅里站起身。
虞砚下意识想要迎上来,却见他很笃定地朝自己轻轻摇了摇头,虞砚便止住了脚步,看着他抱着玫瑰一步步走向自己。
温朝将花递向他,耳垂的红色宝石熠熠生辉,眼中的笑意比月光还柔软皎洁:“毕业快乐。”
“还有——”
温朝拨开花束中央的花蕊,里面赫然是一枚戒指,款式很眼熟,虞砚很快记起来这是他在两人离婚时他没送出去的那枚戒指的同款。
“除了花,这是一份极具我个人私心的毕业礼物,”
温朝深吸一口气,坦然道,“你可以选择收或者不收。”
虞砚微愕,目光垂在花心,神情晦涩不明,在温朝紧紧的注视中将那枚戒指拿了下来,他抬眼看着温朝:“其实去年在国的欢送晚会你来给我送花的时候我就想说了,只是那天晚上你好像一点都不想和我待一起,我有点生气,所以就没说了。”
——是真的生气吗?
虞砚心里很清楚,其实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比旁人更配得上温朝的,尽管无论是程修还是燕游可来,都是温朝在追求着他,但事实上,虞砚没办法说服这样平庸的自己站在温朝身边。
但现在,他拿到了理想的offer,作为优秀代表站在台上和温朝目光交汇时,那些他自己羞于出口的执拗和固执,霍然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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