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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3页）

不出一天功夫，漕运失火案就传遍了整个朝野。

内阁议会后，刑部受命彻查审理，督察院纠劾，当然，在真相浮出水面前，朝会上无非是太子震怒，首辅次辅端出竭力明察的姿态，私底下偶有流言，不过大多是凭空妄测，真正听到些风声的反倒是噤若寒蝉的一言不发。

表面上看，既然是太子提出由韩斐担任监察使，而漕运则是由韩斐一力主张，如今出了事，韩大人烧成炭，救灾的粮食炸成灰，最该为此事烦扰忧心的自然是太子。

仔细想来韩斐暗走陆路之计必已事先知会过太子，他也只是明面上装个样子，暗地里自然有自己的计较。

我不确定太子弟弟知不知道我画舫遇刺一事，严格意义上现在比较危险的知情者是聂然。

画舫沉了，卫清衡必会向聂然兴师问罪，之后再向太子禀明此事。

所以我让阿右给我简单的易个容，亲自到卫府走了一趟。

卫清衡在见到我时表示异常的平静，这就表明聂然确实把我得救的事同他知会了，不过他首先问起了方雅臣，看来聂然对韩、方二人的动向还是不大明了。

卫清衡在听完我的话后，有些烦扰的用指节敲了敲桌面，道：&ldo;聂然在船上目睹了全过程，又知晓公主的身份，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是瞒不住的。

聂家是四大家族之首，与朝中党派相交甚密，他若是走漏了这个消息，那么公主诈死诱凶现身的计划岂不是就落空了？&rdo;

我道：&ldo;我原也这样想，可有一点。

聂然不信我是真正的公主，只当我是公主替身。

你想，他若真有什么计划，大可拆穿我这个&lso;假公主&rso;的身份，或是利用这个大做文章，岂会派杀手杀我？所以幕后真凶必然不是聂党或者他们的同谋，朝中党派之争素来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若是聂然那方，在知道有人要刺杀监国公主，必定缄口不言，由着公主太子与那些人周旋，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岂会放出风声？&rdo;

卫清衡赞同的嗯了一声，&ldo;公主此言有理。

&rdo;

我说：&ldo;所以聂然方面，我想不必忧心。

&rdo;

&ldo;不必忧心？&rdo;卫清衡抬头看了我一眼，&ldo;只怕公主还真说准了些什么。

聂然既认定公主是假的，又不拆穿，必定会大做文章。

&rdo;

我心中咯噔一声。

昨晚聂然对我说的话在脑海中又绕了一遍：&ldo;总之，若你并非嫌自己命长，就不能再回去当那个公主的替身了。

&rdo;

是啊，他凭什么认定我做公主的替身有性命之忧？现在回想起来，那种笃定的语气并不似是担心我未知的将来，更像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几番劝我离京，担保护我周全。

卫清衡见我陷入沉思，安慰道：&ldo;现下对他们而言还不是时机，公主有个思想准备就行。

您是真正的金枝玉叶，这一点，足以让所有图谋图而不得。

&rdo;

我勉强笑了笑，道：&ldo;画舫一事，你要如何对太子说？&rdo;

&ldo;公主希望对太子隐瞒你的平安么？&rdo;

&ldo;嗯。

&rdo;

&ldo;那就当我不知晓公主假扮国子监生混在船上，其余照直说。

聂然方面，我会同他说这是公主的意思，若然公主分析无误，他自不会揭穿真相。

他若有他的私心，就静观其变。

&rdo;

我颇为感动的目光往卫清衡身上一放，他眼中宁静而安详，咳，是安然，丝毫不似那类置身于权利风波中的人，然而这次他答应配合我，结果是什么他心中应当比谁都清楚。

监国公主与国子监博士在他提议游船的画舫上丧命，他将要如何面对太子的暴怒与百官的弹劾？

在真相大白前，别说他这个国子监祭酒的官职能否保住，以他之能若能勉强做到保命便已是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