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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翎手里端着檀木托盘,要走上前时,犹豫看向谢沉珣。
这位孟大人已过而立,和虞翎见过几面,是个自来熟,头次见虞翎时叫到还是四皇子妃,后来谢沉珣说过他什么,他下次再见她,叫的就是虞姑娘。
谢沉珣修长手指端茶碗,身形笔直若松柏一般,也没说什么,只看孟大人一眼,深黑眸色沉稳,沉声道:“你若是真想赌,随意。”
书房宽敞,主位案桌摆几沓书信和折子,这张新摆的方桌靠窗边,铺深色桌披,扶手椅垫着软垫。
虞翎似乎听出这局棋不简单,不是她能掺和的,只安静轻步走上前,端出两个白瓷碟和糕盏放在另一边方桌上,把檀木托盘给丫鬟拿下去。
孟大人叹出一声气,道:“你这性子,难怪没见什么人敢喜欢你。”
书房不留外人,只他们三个在,僻静屋内烧着炭火,虞翎身上鹅黄裙衫衬出少女背影俏丽,露出纤细白皙的手指,她听到这句话时,在轻撩起云袖,纤手拿青玉筷分夹糕点进碟中,只偷偷回头看,正好和谢沉珣的视线撞上。
谢沉珣收回目光,没说话。
她长身玉立,也不知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只回头无奈对孟大人道:“孟大人真的高看我了,我上回能赢姑母还是姐夫帮下的,这糕点倒是我亲手做的,两位尝尝看?”
“侯爷这方面最麻烦,”
孟大人笑道,“虞姑娘贤惠,我倒是沾了侯爷的光。”
她先把碟子拿给孟大人,才又给谢沉珣送一份,收回手时又不小心弄倒谢沉珣棋笥,棋子散落一地,蹙眉扶裙蹲在地上捡棋子。
棋子散得多,谢沉珣要握她手臂扶她起来时,孟大人连忙落下一子,道:“我是不想和你耽搁,你和我下盘快的,我要是输了就愿赌服输。”
虞翎愣了愣,心知他这是趁着这点小意外扰乱谢沉珣思路,她视线转向谢沉珣,见他微微抬着眸。
他们在商谈的这件事或许有些重要,两个人都有些不相让,虞翎轻蹲在他腿边,小心翼翼把捡的一把棋子交到他宽大手掌上。
他低头看她干净眸光,只慢慢放开她的手臂,让她捡几颗就行。
虞翎蹲在地上捡着自己撞落的棋子,她长发如瀑垂在身后,冬衣厚实亦显娇媚身形,她着夏日薄薄衣衫时更甚,腰肢细得单手可握。
谢沉珣不是鲁莽之人,这位孟大人亦不是等闲之辈,两人是同一条绳上的蚱蜢,能有分歧,只能是因为朝中事。
虞翎倒想起前段时间圣上要立太子的传闻,但也没问,只看到谢沉珣青衫正中上落有一枚棋子,轻伸出手臂去捡。
她手指柔细,按得轻,谢沉珣的手抖动一下,落错一子,但他神色未变,只慢慢收回修长手指。
孟大人倒被他这突然的一子弄得有些嘀咕,虞翎的手被桌披挡住,只收回来,把棋子放在谢沉珣接棋子的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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