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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酒瓶子砸自己脑袋?什么时候的事儿?”
高闫转移话题,神情口吻都很自然,丝毫看不出是为了规避挨骂的风险。
柳涵知未察觉丈夫的意图,顺着他的话道:“他上高中的时候,和几个同学去秦皇岛玩儿,把一家混混开的饭店砸了。
老板也不是个东西,宰客在先,讹诈在后,讹到钱还不放人,非逼着几个孩子跪下认错。
他们是地头蛇,人多势众,一起去的几个孩子都吓坏了,只有你儿子,说什么都不跪。”
高闫未置可否,心说:他不跪就对了,敢跪老子抽死他!
柳涵知好像听见了他的心里话一样,偏头瞥了他一眼,这才接着说:“他不肯跪,又不想牵连那几个同学,就抄起酒瓶子照着自己脑袋来了一下。
他想着把脑袋开了,那帮混混再没完没了也总归嫌麻烦,给他们往外一轰,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没想到酒瓶子没他脑袋硬,cei了一地玻璃碴子,他脑袋只起了个包。”
虽然当时去接他的时候,柳涵知气的不轻,现在聊起来却只余忍俊不禁了。
你说,就这么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祸事篓子,谁摊上了不得隔三差五当当后妈?幸亏他不光修了闯祸这一门功课,卖起乖哄起人来也有一套,不然亲妈也得让他气得撂了挑子。
“你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
高闫撑着笑歪在自己肩上的人问。
“你儿子见天儿闯祸,我要是宗宗件件都告诉你,你早就被他气中风了,我还是少给自己找点事儿吧。”
高闫听得心头一热:“涵知,这些年……两口子说谢道辛苦太见外了,我还是别说了吧?”
“爱说不说,我也不稀得听。”
柳涵知收回身势,抹了下被酒精润红的眼尾,指使煽情无能的丈夫,“去给我拿帖眼膜。”
高闫麻利儿下床进了浴室,拉开装满护肤品的柜子才想起没问他要哪一种的,回去问肯定要被说这么点小事儿都干不利索,干脆把每种眼膜都拿了一帖,让他自己挑。
柳涵知看着那一摞眼膜,啼笑皆非的问:“高闫,你是怎么做到跟个男人过了二十年依然笔直不弯的?”
高闫:“……”
柳涵知:“干嘛去?说你直不乐意了?”
高闫:“没,我出去反省。”
柳涵知笑骂:“神经病。”
高闫下楼正巧撞见儿子,看他一手拿着锅盖,一手垫着隔热手套笨拙的揭炖盅的盖子,高闫道:“放下,那是给你柳叔炖的。”
高天宇翻了个白眼儿,扔下锅盖手套,挪到炉灶前去搅煮锅里的牛奶,嘴里嘟囔:“回头我给我媳妇儿买去,谁稀罕吃你的?”
高闫没搭理他,把炖盅取出来,搁在托盘上,又拿了把勺子,离开厨房时丢下一句:“回国去你韩叔那一趟,你爷爷给你存的那笔定期能取了。”
高老去世的时候,高天宇只有五岁,老爷子留给他的大笔遗产只能由监护人监管。
十六周岁以前他一直领着月份钱过日子,有点额外支出还得现请款,能不能请到还不一定。
十六岁以后好不容易富裕点了,他又嫌日子太好过似的,倾囊资助赔的爪干毛净的罗越糊弄老罗,再之后就没富裕过了,就现在开的那辆车还是太后送的毕业礼物,简而言之,太子囊中也无有闲钱呐!
听老高的话口儿是要把那些东西交给自己了,高天宇心里乐不得的,眉毛和口吻却很傲娇:“甭瞧不起人,给媳妇儿买燕窝的钱我还是挣得来的。”
高闫懒得理他似的直接走了,其实心里无不欣慰,混小子虽然没什么大出息,但总比那些贪图享乐的二世祖强,以后的路还长,慢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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