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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干部拎着老驴屌从走廊那头走过来。
号子里的犯人向他打招呼,向他问好,老干部瘪着嘴,一副严肃的样子,他不看打招呼的人,只是微微地点点头,继续向前走。
早饭后,老干部开了门,向我一指,说:&ldo;你,出来。
&rdo;
许文兵说:&ldo;老干部给你剃头了。
&rdo;
我走出号子,老干部把门插上。
他让我坐在门边的一个凳子上,在我的脖子上围了一块蓝布,然后用电推剪在我头上呼呼地推起来。
一会儿功夫,他解下我脖子上的蓝布,在我头上拍了拍说:&ldo;好了。
&rdo;
剃过头以后,头上和脖颈凉飕飕的。
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剃光头,觉得有些不适应。
我摸着下巴上的胡子,它现在比头发还要长。
小四川说:&ldo;你的胡子太长了,我给你拔掉吧,你先把头洗一洗。
&rdo;
小四川的拔胡子工具是用两只铝牙膏嘴子做成的,由一根松紧连在一起,形状像一副微形的铙钹。
我躺在被子上,头枕在小四川的腿上,刚拔的时候很痛,拔着拔着就麻木了。
胡子拔好后,我的下巴、嘴唇和两颊都肿了起来。
小四川说:&ldo;第一次都这样,以后就不痛了。
&rdo;
下午,老干部问有没有人看病,我想出去看病,要几张活血止痛膏。
要是马成武还在当号头,是不准刚过号子的人出去看病的,除非你身上的伤从外表上不大能看出来。
现在马成武走了,我出去看病也就没什么顾忌了。
我和其他号子的十几个犯人排队来到值班定。
那个胖医生把药箱放在桌子上,一个个地问病情、发药。
轮到我的时候,医生看我的胸脯上一大片青紫,吓了一跳。
他用手轻轻地按了按,问我痛不痛。
他把箱子里的活血止痛膏全都给了我,还给我一小瓶云南白药,让我内服。
医生对老干部说:&ldo;号子里太残忍了,把人打成这样。
&rdo;老干部咬牙切齿地说:&ldo;那些东西都是畜生,他们哪有一点人性啊。
&rdo;临走的时候,我向医生要了一瓶癣药水,这是许文兵让我替他拿的。
许文兵和号子里好几个人都有蛋皮癣。
凡在号子里呆上四五个月,都会染上这种蛋皮癣,春夏季节只要两三个月就会感染。
一开始是大腿内侧又粘又湿,然后鸡巴和卵蛋上长出一种像绿豆大小的疙瘩,痒得出奇,一抓就淌黄水,黄水淌到哪里,哪里就会起疙瘩。
实在痒得要命就找伙房用热水烫,刚烫时很舒服,可要不了一会,它又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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