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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第3页）

&ldo;皇后那里的药材不都是由御药房挑选的吗，你们怎么不提醒着点儿？&rdo;

黄文尚低头垂目：&ldo;那些药材是湛王府送入中宫的，并没有经过御药房，臣也是偶尔听见。

&rdo;话音方落，便感觉到皇上眼眸一抬，他心头就像被丝缕薄刃一掠而过，顿时不敢再多言。

空气中有片刻的凝滞，继而被一声低低的清咳打破，随之而来是皇上徐缓的话语，&ldo;皇后熟知药理，应该自有分寸。

&rdo;

黄文尚抬眼觎了觎皇上的神色，只见一色漠然无痕，叫人探不出丝毫端倪。

夜天凌坐起来，突然身形一停，深深蹙眉，稍后才道：&ldo;你退下吧。

&rdo;

&ldo;是。

&rdo;黄文尚察言观色，跪安前试探着问了一句，&ldo;皇上似乎不太舒服，要不要臣请下脉？&rdo;

夜天凌坐了会儿，淡声道：&ldo;也好。

&rdo;

黄文尚便上前跪着请了脉，仔细斟酌后，说道：&ldo;皇上近日太过操劳了，怕是有些引发昔年的旧伤。

倒不必特地用什么药，只是静养一下便好。

若再觉得不适，也可以用一点儿南诏进贡的玉灵脂，有镇痛提神、除劳解乏的功效。

&rdo;

夜天凌这几日常觉得旧伤处隐隐作痛，事情一多便有些疲乏，听了这话，点头道：&ldo;你明天呈药上来吧。

&rdo;复又嘱咐了一句：&ldo;直接送到武台殿，不得惊动皇后。

&rdo;

黄文尚领旨退出后，夜天凌闭目似在歇息，但从他搭在龙榻之旁扶手上轻轻叩动的手指却可以看出，他正在思量着什么事情。

过些时候，他重新拿起刚才看着的奏疏，再次浏览那洋洋洒洒长篇大论，修长的手指在那精美的金龙浮雕之上微微收紧，略泛出些苍白，忽然间广袖一扬，便将那奏疏迎面掷在了御案上。

那是中书令凤衍弹劾湛王的奏疏。

入春之后天朝有几项极大的盛典，是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时候。

四月中旬，正逢一年一度天都春猎，昊帝起驾宣圣宫，自亲王以下皇亲仕族皆尽随行。

皇后如今身子沉重，连本应由她亲自主持的亲蚕礼都免了，此时这些狩猎、she典之类的便不曾参加。

昆仑苑中，天子行营旌旗连绵，御林侍卫哨岗密集，人声马嘶，遥遥可闻。

宝麓山原野起伏、奇峰深谷，颇有些珍禽走兽，羚羊、白鹿、猛虎、金豹都不在少数。

夜天湛尚为皇子的时候便常出入山中狩猎，对宝麓山的地形极为熟悉。

他对行营附近那些被驱赶出来的小兽并不十分感兴趣，这日带了侍卫一路深入山中，纵马引弓，收获颇丰，眼见暮云四起，落日西沉，一日已近黄昏。

天边一片火色的云彩连绵不绝，飞鸟自晚霞间成群飞过，纷纷投入密密的山林中。

夕阳余辉在陡峭的岩石上落下最后的光影，更使得山色深远，层叠峻美。

夜天湛正停马欣赏这山野暮色，突然听到身边侍卫叫道：&ldo;王爷，那边有鹿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