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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长情掀起半幅眼皮，嗯了声。

这是长公主李昭质，最近和倭国的遣唐使打得火热，看样子昨夜春风一度，餍足异常。

&ldo;殿下在和谁说话?&rdo;

门里追出来个俊俏的少年郎，十七八岁模样，生得白净细致，浓眉大眼随波顾盼，凝望昭质的眼神，简直像在看待女皇。

长情摸了摸鼻子，没吭声。

刚过完四十岁生日的长公主，在少年领下的胸肌上摸了一把，笑道：&ldo;没谁，是你听错了。

时候差不多了，叫人送你出宫吧，趁着天还没全亮。

&rdo;

少年脸上显露出失望的神情来，恋恋不舍着：&ldo;那今晚澡雪再来拜访殿下。

&rdo;

长公主说不必，&ldo;明日是驸马的忌日，我今晚要抄经，过两天再召见你。

&rdo;

澡雪黯然应了，一步三回头被内侍送了出去。

前一刻还摇手相送的长公主，转头就吩咐身边的婢女：&ldo;入夜把兰台的小郎君带进来，小心些，别叫金吾卫拿住。

&rdo;

长情忍不住翻白眼，还记得二十五年前的中秋，昭质公主把两只眼睛哭成了桃儿，因为害怕男人，不想成婚，怕人家吃了她。

如今二十五年过去了，当初纯良的兔子已经变成了狼，吃起年轻男子来连骨头都不吐。

昭质知道她又在腹诽，不以为意道：&ldo;我都四十了，没几年好光景了。

现在不及时行乐，下去见了我那死鬼驸马，半点丰功伟绩都说不出来。

&rdo;

长情哼哼了两声，声如震雷，她实在不理解，这种事算什么丰功伟绩。

不过看见刚才的倭国人，就想起渊底的白衣少年来，于是怏怏翻个身，屈起手肘垫在了颊下。

昭质问她怎么了，&ldo;一夜未归，必定有艳遇，说出来高兴一下?&rdo;

长情说没有，&ldo;我去了趟西北隅，遇见了一些人和事。

&rdo;

昭质向来对他们的世界很好奇，那些灵异玄怪和无上繁华一起，组成了空前强大的盛世。

这盛世因各族共存而欣欣向荣，所以她不排斥，甚至觉得没有妖魅，不成盛唐。

可惜长情这人慢热得很，要想从她口中套出点什么来，得花不少工夫。

&ldo;我要听你昨夜的际遇，这回又要我央求你多久才肯说?&rdo;昭质让人搬了张胡榻来，盘着腿，裹着被褥坐下了。

其实长情也想和她商议商议，所以没等她纠缠，便把所有事都和盘托出了。

昭质听得捧腹大笑，&ldo;爱恨纠葛，欲断难断。

龙源上神，你的好日子来了。

&rdo;

长情当然不承认，&ldo;胡说，我天天过着好日子，遇见这种事反而好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