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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只听说肃亲王大怒,回了府便一纸罪状告了皇帝,却被以“幼童无知”
搪塞了去。
若换了顾澈他想了很多次,若是自己,他已习惯了虚与委蛇平和处事,即使置于现在,他也会万全而礼貌的手段敷衍亲贵,可温十安那般年纪,心性尚且稚嫩,却孤傲似李太白,何其的锐气逼人。
他到底是心酸,遗憾这一柄宝剑的归鞘。
他后来又去了许多地方,见过了许多的人,艰难行过的每一步脚印里,都看得见温十安的影子,他永远无法摆脱他的影响,他也从未想过摆脱。
路上太黑了,唯有他提着灯踽踽独行,可现在,他的灯灭了,他忽然就不知该如何走了。
屋内始终没有动静,他自觉自己失了态,只能脚步沉重地离开。
他和报社的人有约,这几日也正是最忙的时候,离开了温家便往报社去。
正是晌午,北京城里热闹非凡,衣衫褴褛的百姓在街角叫卖,乞丐们跪在路边不停地磕头,马路边簇拥了一群人,不知在看些什么。
顾澈跟着挤了进去,就看到一个男人支了个小摊叫卖,上面摆着两个脏兮兮的竹筐,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怪味。
他捡着旁边一个围观的妇女问了问情况,那女人搂了搂破布袄,白了顾澈一眼,道:“这你都不知道,这是赤子羊霍。”
“赤子羊霍?干什么的?”
身边又挤进来一个男人,瘦的像皮包骨一样,打量了一下方才说话的女人,又对他说:“当然是治病的。”
他还想再问,男人往这边挤了挤,贴着那女人淫笑道:“你家那个需要?”
女人推了他一把,叫骂道:“滚开,土混混。”
“老板,这赤子羊霍是治什么病的啊?”
顾澈问。
叫卖的人看见他衣着不似平民这般,断定他有些资产,谄媚道:“小兄弟,淫羊藿治什么病,你还不知道啊。
这可是新鲜的货,才刚产下还热乎呢!
便宜卖你啊!”
淫羊藿,那是补肾的好物,可这赤子羊霍,他属实没听过。
他本不欲多看,却被蜂拥而上的人群挤的不能动弹,男人一把抓住了他将他拽近了些,凑近他耳朵道:“这可是足月的,你上哪能找到这上等货啊。”
说着,男人轻轻掀开了竹筐,一股更为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瞥了一眼,里面赫然是个小婴儿的尸体,还粘着血污,皮肤呈着紫青色。
他有些反胃,忙移开了眼睛,周围的人看着竹筐被打开,更为激动地凑上前看,有个衣着华贵的老头道:“这两个我都要了!”
男人一听,当即挂上笑,连声应好。
周围一片怨声载道,纷纷抱怨着东西太少,不能全给那老头。
老头闻言,直接砸了两倍的钱才堵住众人的口。
“那个…老板啊,你还有没有别的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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