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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松灵赶紧道:“就是觉得.....政儿有点可怜......”
他始终挣脱不了对路政儿的愧疚,深陷在自己的情绪里。
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池律没再接话。
抬头看去,池律映在暖色灯光的侧脸有些紧绷,嘴角也不似平日舒展,此刻竟微微有些下沉。
本是再细微不过的面部表情,唐松灵还是在瞬间意识到他好像生气了。
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他从未在他面前冷过脸色,唐松灵一时慌了神,急道:“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对不起....”
两人此时已走出喧闹小街,路上行人骤减,街边树干粗壮,刚冒出来不久的树叶将灯光遮得所剩无几。
唐松灵心如雷鼓,紧张得看着前面已停了脚步,背对着自己的人,他想说些什么,但喉咙干涩,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良久,池律才转身,面上已不是刚才令他心惊地沉色。
“松灵,还记得上次政儿来家里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
“那就好。”
唐松灵低头,无意识得抠着手指,讷讷道:“对不起。”
池律看着他怯生生的样子,心口软了下来,抬手将他抠红了的手指攥进手心,低声道:“是我对不起你,我和她....是从小长大的朋友,以前拒绝的话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但她性子倔,从不服输,她一个女孩子家,我又不能说太狠的话,以至于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他捏了捏唐松灵的指尖,又道:“是我处理不当,连累你了,等高考完了,我会好好和她谈一下的。”
顿了下又说,“她从小就喜欢争强好胜,性子有些执拗,也一直都很优秀,她们家就她一个,所有人都围着她转,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对我的执着,也许是她长这么大受到的为数不多的挫折之一。”
“所以松灵,她不管怎么样,都和你没关系,再说一遍,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受任何人的影响,任何人。”
晚风拂过,树影婆沙,唐松灵借着树叶间隙投下来零星的微弱光影看着眼前被上帝精雕细琢的脸,感动得一塌糊涂。
其实不只有愧疚,还有来自内心深处的自卑,他以为自己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卑微怯懦,只会缩在角落看世界的人,可今天路政儿的突然造访,将他蒙尘了的自卑又明晃晃的掀开放在灯光底下。
他下意识拿自己和路政儿比,不管从哪方面,他都差太多。
可是此时看着池律温和漆黑的眸子,突然觉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池律还爱着他。
不远处灯火辉煌,热闹无比,他们却站在光照不到的漆黑树影下,尘世的喧嚣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许是太幸福,太喜欢,唐松灵突然生出些悲戚:“池律,如果有一天,你离开我,我可能......”
池律迅速截断他的话,肃然道:“没有那一天。”
可是他们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不懂这世上的生离死别本就是平常事,少年时的许诺再坚固牢靠,也经不住世事变化的摧毁。
那会儿从饭店出来,池律本想直接打车回蓝湖小区,但看唐松灵心情低落,就想着带他到处转转,此时见他已经放晴,自己也松了口气,攥着他细瘦的手腕在灯光昏暗的街边漫无目的地走着。
电话铃声响了好几秒唐松灵才反应过来,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提示,瞬间有些心慌,“喂,妈。”
“你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都不在家,家里都落灰了。”
“哦....我、我在朋、朋友家.....”
唐松灵没说过慌,此时慌得舌头都打结。
“朋友?什么朋友?”
“就是同年级的,同、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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