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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
季彻语气平静,看着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发丝一缕缕飘落,有的在围布上顽强挂着,也被季彻毫不犹豫地弹落。
无关乎外貌的美丑,而是因为如今nott和许义在逃,他们是见过他的,为了暂时躲避目光,他不能这个形象太久。
可当老板放下剪刀,替他扯下围布的时候,季彻还是忍不住在心中默叹,果然不管是哪一年,理发师下手都是这么狠。
老板看客人半天没有说话,有些心虚地职业假笑着说:“哥,您底子好,这么剪多精神,大概过个十五六天的,长度就合适了。”
他说这个客人长得好看真不是哄人,这人虽然面容消瘦,嘴唇也有点虚弱得发白,但身形板直,五官清秀端正,微垂着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层雾似的,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
季彻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良久,恍然想起自己很多年前刚入警校的时候。
他和父亲算起来其实只见过三次面,一次是妹妹的3岁生日,一次是他的8岁生日,最后一次就是父亲的葬礼。
送父亲出殡的叔叔说他父亲是个护林员,在山上工作的时候不小心出了意外。
可在那场葬礼上,当时还年幼的他发现那些叔叔们的丧服底下穿着的全是警服,他便隐约察觉父亲的死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后来他多少猜到父亲的职业,抱着敬仰和好奇的态度,在高考结束报志愿的时候,放弃了更好的学校,毅然选择了公安大学,母亲还为此埋怨过他。
想到母亲,季彻淡漠的眼神染上几分愧疚,一口气堵着直叫人胸口发闷,沉声询问老板:“洗剪吹30是吗?”
老板见客人一直冷着脸,以为他是生气了,不敢多收钱,只说:“给20就行。”
“哦。”
季彻应声,从口袋里掏了20块钱现金给老板,转身走到理发店门口,低着头暗暗观察街上的情况,确认无人关注后才慢步走了出去。
季彻并没有照之前和警察说的回医院休息,而是改道穿进了一条小巷,凭着记忆来到了一处平房。
他现在的情况复杂,贸然露面可能会给房子里的人带来危险,所以只是远远地观望着,没有靠近。
随着“吱嘎”
一声,房子的铁门突然被打开,季彻连忙闪身缩回了暗处,悄悄望了一眼许久未见的妹妹,苦笑着快步离开了这里。
季芸开门后哼着小调走出,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拐角有人影闪过,霎时愣在了原地,虽然隔着很远她看不太清,但久违的熟悉感令她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她顾不得马上就要迟到的培训课堂,急奔向那个拐角,却找不到任何人影。
“哥?”
季芸环顾着四周,酸涩涌上鼻尖,冲得她双眼泛红。
她不清楚早已故去的哥哥为何会又一次出现,但她确信刚才那个突然闪过的身影,一定就是她的亲哥哥季彻,可是哥哥为什么要躲着家里人?
季芸望着没有人的小巷,思念与委屈拉扯着她的心头,疼得她捂着胸口靠墙痛哭。
看来再也回不到她一哭,哥哥就立马出现的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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