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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佐助听到裴安的话停下了机械重复着的动作，他将削了一半的苹果放进床头的果盘里，扯了一张卫生纸，一根一根擦着手指，擦到最后一根，佐助抬头看向床上和琉璃般一碰即碎的人。

他说：“好，我带你回家。”

裴安转过头看向佐助，佐助额头上还缠着绷带，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也是失焦的。

裴安心头涌上说不出的滋味，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是和他一样的。

两人不顾医生的劝阻，硬要回宇智波的居住地，裴安趴在佐助背上一直在发呆，心头萦绕着巨大的空虚感，自己似乎变成了一只木偶，悲伤、痛苦、仇恨、愤怒都没有了，强烈的情绪已经超出了人体的负荷，只剩下麻木。

回到了熟悉的街道，裴安从佐助背上下来，佐助将他的一个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带着他一起走。

从前没有在意过的日常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恩爱的老夫妻每天早上都会打扫门前的地面，顺便也会把富岳家门前清扫干净。

泉姐姐总喜欢偷偷跑过来偷看鼬，止水哥哥有时候会给他们带礼物，一些叔叔伯伯遇到他们会摸着他们的头顶鼓励他们要努力学习。

这些人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但现在眼前只有冷清清的街道，他们一家家推开没有人的房屋，好像这样做就会有人突然出来吓他们一跳，告诉他们之前的事情都只是一场梦。

最后两人来到熟悉的屋子前，踟蹰半晌，还是推开了木门。

也就四五天没回来，屋子里已经积了一层薄灰，佐助一间一间打开门，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裴安哪里也没有去，他盯着客厅地上七零八落的针具，已经疼到麻木无感的身体，突然又能感受到疼痛。

裴安觉得自己连骨头缝里都在痛，他走过去，蹲下来，握住长的像一把小剑一样的铍针，一切都不是梦，自己曾用铍针割去腐肉放出淤血，重新激活了父母的细胞。

裴安握着铍针的手越攥越紧，鲜血顺着指缝蜿蜒流下，像是感受不到痛，他绝不相信是自己记错了。

佐助回来看到裴安的样子，急忙上前握住他的手腕，强迫他松开手。

清瘦的裴安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反手扯住佐助的胳膊，让佐助一个趔趄坐在他身边。

“佐助，爸爸妈妈没有死，你要相信我，他们有心跳的，他们有”

裴安甚至连语序都是错的，他急切想有人相信他的话。

佐助和裴安对视，那双浅咖色的眼中充满急切、疯狂又带着希冀的微光。

他把裴安握着利器的手掰开，“叮”

的一声，铍针掉落，“安，他们一开始就死了，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没了心跳脉搏。”

佐助的声音冷冰冰的，像是在说服裴安，但更多的是强迫自己认清这血淋淋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