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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外的人正是谢玿。
他蹑手蹑脚进来,看到奉祥抖如筛糠的模样,加之今日悲戚绝望的心境,一时才发觉与赵元冲之间似真的有天壤之别。
他不想像奴才般下跪认罪,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全然没了往日的随性自在,僵在原地显得有几分凄然可怜。
“...刚才是我找他说话,是我...是我犹犹豫豫拉着他喋喋不休不肯进来,皇...太子殿下你要罚也该罚我,臣弟斗胆替他求个情,绕过他吧。”
他没叫“皇兄”
,居然喊了“太子殿下”
...
赵元冲的双眸微眯了下。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外头这样冷,冻着了吧?”
这话十分的答非所问,谢玿没有接口。
他又对辰良吩咐,“去给世子沏一壶暖姜茶。”
辰良应了声去撤榻几上那杯君山黄茶,想顺道端下去。
谢玿的目光便顺着他的动作移到了并排放在榻几上的两个茶盏上。
透过掀开的白瓷茶盖,他看到了一杯是赵元冲常喝的碧龙珠,一杯是皇后独爱的黄茶。
皇后喜欢,皇后母家外甥女景嫣也喜欢...
两盏并排置...不知不觉就想到了举案齐眉这个词。
他不知道景嫣离开恭城伯爵府后是不是来过这里,但人就是这样,越怕什么,越不由去想什么...
赵元冲见他盯着那杯君山黄茶,说道,“那个茶不适合你。”
说者倒是无心,听者却心中一滞,听罢“不合适”
三字,刚要迈步的脚又停下,仓皇间越发伶仃无措。
赵元冲都看在眼里,疑惑的同时也颇觉得好笑且无奈,只得先挥手让众人都退下。
诺大的云麾堂正厅须臾只留他和谢玿两人。
他过去执起谢玿冷透的手。
谢玿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手这么凉,在门外站了多久?”
赵元冲的手真的很暖,暖意都能从指尖穿传到心里去,再肆意蔓延上眼角。
他艰难的张了张口,“太子殿下...”
赵元冲眉头一蹙,“你怎么了?”
可他原本锐利审视的目光在触到谢玿眼睛的那一刻全碎了。
傻谢玿全然不知自己眼中有多少凄惶,说出口的话却有一股刮骨疗毒剜心自食的快意。
“太子殿下...原先是臣弟逾越了,幸得殿下不怪罪。
臣弟今日特来恭贺殿下新喜,大婚的时候臣弟...臣弟就不来了,往后...有了皇嫂,不,是太子妃,臣弟会恪守礼数,绝不让殿下和太子妃为难,我...我...”
原来他画地为牢情凄意切的纠结折磨,只是为了这般缘由...
赵元冲心里那些原本就微不足道的疑虑随着他笨拙的言语彻底烟消云散,他凝视着谢玿几乎快发红的鼻尖,伸出了手。
谢玿一个激灵。
赵元冲只是伸手为他解下仍挂着寒气的披风,手指无意的擦过细腻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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