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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4页）

那次他发烧了，她却不能不离开。

临走时千般万般地不舍，大约是自己的孩子气打动了她，她找出平常打豆浆的huáng豆，随手就捏了几颗豆子放在碟子里，倒上一点点清水，对他说：&ldo;等豆子发芽了，我就会回来了，那时候你的病也好了。

&rdo;

她等他睡着，就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他迷迷糊糊地睡着，醒来的时候专门去看了看。

而那碟豆子，也只是膨大了一些，并没有发芽。

他就这样半梦半醒，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烧已经退了，人疲倦得像是一整夜没有睡，而碟子里的豆子，终于长出了白胖胖的嫩芽。

无数次，当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是习惯捏几颗豆子，放在碟子里，再放上一点清水，静静地等着它发芽。

每次豆子都发芽了，可是谈静再也不会回来了。

做完手术出来，护士告诉他：&ldo;方主任问过一次，估计找您有什么事吧，我说您还在手术室。

&rdo;

&ldo;好的，谢谢。

&rdo;

他走到方主任的办公室去，两个博士正围着方主任在讨论什么，方主任抬头看见他，说：&ldo;手术做完了？&rdo;

&ldo;做完了。

&rdo;

方主任没有问他手术结果怎么样，他对聂宇晟从来有这样的信心，于是招呼他：&ldo;来，看看这个。

&rdo;

聂宇晟走过去看了看，是一份心血管造影，方主任问他：&ldo;怎么样？&rdo;

&ldo;法洛四联症，肺动脉狭窄qg况比较严重。

一般来讲，这种qg况新生儿就做手术了，拖到这么大，比较少见。

&rdo;

&ldo;有把握吗？&rdo;

聂宇晟有点意外，这种手术在他们心外科不算太复杂，一般的医生都能做下来。

&ldo;医院通过那个项目了，公司补贴的那个。

&rdo;

聂宇晟愕然，方主任笑了笑，说：&ldo;你怎么这种表qg，最开始提到引进这个项目，你的态度是很积极的。

&rdo;

&ldo;不是说还要论证……&rdo;

&ldo;论证过了。

&rdo;方主任说，&ldo;上个礼拜的时候，医院不是开会了吗？还邀请了好几位业内的权威。

哦，你没参加，当天你有两台手术。

&rdo;

聂宇晟不做声，他知道这是方主任的小技巧，把他从项目论证会议里头摘出来，这样即使将来出了任何问题，他也没有嫌疑。

&ldo;我们选中这个病人做第一例。

&rdo;方主任的手指轻轻在病历上敲了两下，&ldo;因为这是最常见的法洛四联症，我们在这方面有大量的临chuáng经验可以用，毕竟是新的项目，慎重第一。

这个病人是李医生推荐的，据说家境比较困难，应该会接受贴补方案。

从现在起，这个病人jiāo给你负责，你去联络一下病人家长。

&rdo;方主任的眼睛已经有点老花，不做手术的时候又不戴眼镜，所以拿起病历，有点吃力地辨认着上面的名字，&ldo;孙……平……唔，这孩子就是我们这个项目的第一个病人。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