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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他今日好像一直在道歉,“我若早知道……我怎可能会……”
说着,他又红了耳根。
阿寄的眼睫颤了颤,尚没有醒过来。
他伸手到被褥里,悄然寻觅到她的手,轻轻地握住了。
“阿寄,你高不高兴?”
他紧张地笑起来,干净而年轻的笑容,一双桃花眼里微光清澈,“若在十年前,我断然想不到自己还会有今日的。”
他俯下身,将脸埋在被褥上,深深呼吸一口气。
终于疲倦袭了上来,他就这样沉沉地睡去了。
顾拾再醒来时,却已好好地躺在了床上,双手不自知地揽着阿寄的腰。
他睁开眼,便见阿寄也正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瞧。
他下意识地去摸索她的喉咙,“还疼吗?”
阿寄摇了摇头,朝他微微地笑。
顾拾亦笑了,“你偶尔也可以说话应我。”
她却又摇了摇头。
顾拾朝她身边又蹭了蹭,声息就倾吐在她的颈项间:“日前程御医说的话,你听见了吗?我不知道你是几时睡熟的……”
她却只是看着他,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顾拾感到为难,“是这样的,我们……”
他吞咽了一下,“我们有孩子了。”
阿寄睁大了眼睛,发怔地盯着他瞧。
他忍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是真的,阿寄。”
他将手移动到她的腹部,声音低沉而令人酥软,“你怀娠了。
你不要害怕,我会好好地照料你,绝不让你和孩子有一点点闪失……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好好吃药,将你的声音恢复了。”
他笑道:“你总不能对着孩子也不说话吧?”
她终于缓缓地笑起来,却又偎依进他的胸膛,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
他伸手拍着她的背,脸上笑容好像永远都不会褪去。
☆、第54章
一连十日,顾拾都守在雒阳北宫,一心一意地陪伴阿寄。
那解药几乎与毒-药无异,除却第一日,之后的每一日阿寄只在服药过后的短短数个时辰里疼痛有所缓解,其他时候都痛得全身痉挛人事不知。
她恨极了自己这副模样,当年在掖庭狱里便是自己一个人熬过来的,如今也不愿意给顾拾看见,每到发病时便将自己锁在小室里,顾拾为此破坏了好几扇门。
而后顾拾便学了乖,一日十二个时辰不离她身边,若实在要出外办事时,便将她锁在宽阔的寝殿,里边还有茜儿、张迎等许多下人陪着她,唯不许她出去自己锁自己。
他年纪小的时候,只觉得阿寄是个温柔善良、体贴周到、如奇迹一般能抚慰他心灵的好姐姐,到如今才发现,其实阿寄也不是什么奇迹,她只是个寻常女子,她过去习惯了忍耐,只是因为没有人会在意她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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