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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已足够。
这三息里,少年从师兄秋芜的腰间解下了一个短筒,剥开塞子,一道白烟箭啸着冲破云雾,在老匠所的上空炸开。
法术解除之时,附近的匠人们已破雾而来,将这两个要犯包围。
逃不掉了。
逃亡的计划还未真正开始,竟就要夭折在这冷溪之外。
封花感到一丝绝望。
这时,有什么东西触碰到了她的后背,她受惊一瞥,却发现是苏真靠在了她的臂弯上。
“你怎么了?”
封花忙问。
“我……”
苏真咬牙坚持,却仍是昏昏沉沉,难以行动。
封花扶他的手臂时,在他腕下摸到了什么,翻开一瞧,大吃一惊。
——苏真的手腕像是被针扎过,留下了好几个鲜艳的红点,红点周围则是一片青黑色的恐怖淤痕。
从淤青的颜色来看,这应该是几个时辰前留下的,方才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两人竟都没发现它!
‘这个伤口是谁留下的?苗母姥姥吗?她对余月做了什么?’
封花心念急转,又想起了发生自己身上的神迹,直觉告诉她,这两者之间必有某种关联。
青雾分开。
匠人们的身影穿过雾气,出现在封花与苏真身旁。
封花环视四周,她感到讽刺,却又无可奈何,杀意在周遭涌动时,封花心中也出现了秋芜死时的话:怎么是这样个结局?
————
火焰哔剥作响地燃烧着,一蓬蓬热浪扑面而来。
苏真隐约听到“铛铛铛”
的声音,起初很远,随着他意识清醒,这清越之音越来越响亮,直至占据他听觉的全部。
苏真睁开眼,看到了那头久违的大黑猴,它正挥动铁锤,击打着烧红的铁片,火星在砧上四溅,照得铁匠的脸一阵红,一阵黑。
“你们可真是闯了滔天大祸啊。”
大黑猴见苏真已醒,冷冷开口,道:“苗母姥姥被你们杀了,秋芜也被你们杀了,罪犯杀匠人之事已百年未曾有过,何况还是名匠。
余月,若非你是太巫身,定已被处以极刑。”
苏真感苗母姥姥之恩,被污蔑成凶手,心中不服,但他知道眼下情形,辩解毫无意义,干脆不说话。
封花也已被擒,跪坐在他的身边。
她的手和脚都被丝线穿过,残忍地缝在了一起。
这是铁匠的屋子,可屋子里除了铁匠,还有两人。
一个是女人,女人容貌年轻,披头散发,披着一身雪白的宽大兽裘,踩着一双鹿皮靴子,会让人误认为是猎户,可苏真几乎一瞬间猜到了她的真实身份——她也是个裁缝。
另一个则是位相貌平平的中年人,布衣布帽,他面容越普通,身后所负的三对手臂就越与众不同。
门外隐约还站着许多人影,看不真切。
“就是你们杀了我徒儿?”
中年男人语气幽冷。
“徒儿?他是你徒弟?伱也是木匠?”
封花皱起眉头。
“你是在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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