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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2页）

赵宸贺站在原地请罪，低声说：&ldo;皇上，是臣。

&rdo;

天昌帝看着来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

他额头上沁了些汗，连日发生的事情噩梦一般纠缠着他，梦里的血比大殿地砖上的还要真切，血腥味一刻钟都不放过他。

他审视着来人，眼神阴郁。

赵宸贺微微垂着眼，缓缓建议：&ldo;病情反复，要不换个太医吧。

&rdo;

天昌帝伸手摸到矮桌上杯子，里头装的白水已经被他喝干几回又不停的添满。

太医说不准他再喝茶了。

杯子冷硬而硌手，天昌胸膛起伏的厉害。

大殿上冷漠站着的赵宸贺和眼前的人融为一体，叫他一时区分不出梦境还是现实。

&ldo;你大胆!&rdo;天昌帝猛地把杯子砸了过去，厉声呵斥，&ldo;都是你，给朕出的主意，现在把阁老逼死了，你，你还有脸来!&rdo;

杯子砸到下颌角与耳侧，发出一声闷响，而后滚到地上摔碎。

赵宸贺一动不动，生受了。

里头的水早已在半路撒干，现在顺着侧颊流到脖子上的是被杯口刮出的血。

天昌帝看着那血，陡然间惊醒。

他喘息着张了张嘴：&ldo;……福有禄!宣太医!&rdo;

福有禄在门外高声应了。

赵宸贺跪在地上，垂着眼皮道：&ldo;皇上要罚就罚，臣领罪。

&rdo;

天昌帝挣扎着起身，晃了几下才站稳。

他想过去扶赵宸贺，但是腿脚不听使唤，又跌回了榻上。

赵宸贺离他很远，但是声音很清晰：&ldo;皇上保重龙体。

&rdo;

天昌帝撑着榻边，靠坐在桌子上，稍稍平缓了一下急促的呼吸才说：&ldo;你过来。

&rdo;

赵宸贺起身走过去，隔着几步远站在他前面。

窗前的明纸偶然晃动，是外头的冬风又在刮了。

窗上摆着的九里香又长长了一截，被茁壮的绿叶压弯了腰，垂在半空中。

&ldo;你要做好准备。

&rdo;天昌帝长吁一声，无力的歪着头，&ldo;如果朝臣们抓着这事不放，那就要你受些委屈了。

&rdo;

赵宸贺不语。

&ldo;罚俸或者思过，&rdo;天昌帝想了想：&ldo;最多一顿板子。

&rdo;

赵宸贺表露出什么不赞成的态度来，反而眉梢轻轻一动，似笑非笑道：&ldo;应当的。

&rdo;

天昌帝点点头，正想再找点什么话说，门帘一动，福有禄带着太医从外面进来。

寒风只钻进来一阵就被截断了后路，天昌帝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