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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牤子。”
他想起冯淮刚刚的那句话。
段稷转过脸,看向站在窗户边上的冯淮,“你老汉过世了?”
“……”
屋里没开灯,冯淮整个人都像是隐匿于黑暗中,仅靠着外面马路上昏黄的灯,将他的身影描摹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本来段稷以为再怎么也会说句话,哪怕冒一个字,但他仿佛被刻进了身后的白墙,沉默得就像是与黑夜交融的影子。
段稷又把视线挪回天花板,也不知道是对冯淮说,还是自言自语,“我也没老汉了。”
“不对,我连妈都没得了。”
“……”
冯淮在黑暗中看了段稷一眼,但段稷盯着天花板,没有察觉到。
“小时候他们都说我可怜,但我感觉我挺幸运的。”
段稷抓着自己校服兜里的钥匙扣,轻声道:“叔叔嬢嬢不仅收养我,还对我很好,比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好太多了。”
说完,两人都没再开口。
段稷感觉自己抽风抽得也差不多了,他从床上坐起来,提议道:“反正睡不着,要不出去走走?”
外面的天色开始亮了,冯淮的身影也变得逐渐明晰。
“你的腿不能走。”
冯淮淡淡道。
“没事。”
段稷站起来,瘸着腿往门口走,“现在不啷个痛了。”
冯淮拧着眉,想过去扶他。
“别。”
段稷连忙摆了摆手,“管好你自己的手吧。”
段稷去退了房,那宾馆的大妈见他俩是个学生,又没住多久,钱是按照钟点房的钱算的,只收了50块钱。
退的那30,段稷让大妈给了现金,拿着钱去马路边的早餐摊买了两碗抄手。
“少海椒。”
段稷习惯性地朝老板喊道。
“要的。”
老板应完,段稷想起还有冯淮,他又问了句,“你能不能吃辣?”
冯淮点点头。
“看不出来啊。”
段稷调侃完,又看向老板,小声道:“老板,有一碗多放点海椒,最好能辣到屁眼痛的那种程度。”
“我们的海椒都辣。”
那老板哈哈笑了两声,“自己找位置坐哈,两个小弟娃。”
段稷和冯淮找位置坐下后没多久,老板就端着两碗抄手过来了。
老板特实诚,多放辣椒的一碗,上面的辣椒油都快堆成一座小山了。
段稷光看着就有点胃疼,连忙把自己的那份端了过来,“不能吃就别逞强啊,我再给你买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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