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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第2页）

弟子们齐声应道：“是！”

钟声回荡在云顶，惊起还巢飞鸟，白虺踏碎夕晖来到浮梦桥。

浮梦桥被落日穿透，影子落在大壑的茫茫白雾中，让人分不清真幻。

白虺来到桥头，望着彼岸，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该去何处找她？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对面的桥头冲他招手，他定睛一看，立即露出欣喜的笑容。

“你回来了！”

他走上浮梦桥，朝那道身影奔去，却不知从何处飘来一团浓雾，将他罩在了其中，“妖道，你在哪儿？”

雾浓得伸手不见五指，更何况妖道？白虺在雾中摸索，脚下却忽然踏空，差点翻下浮梦桥。

“幻境？”

他猛地醒悟，随即小心地退了回去，“这死鬼，都死了这么久了，这幻境怎么还在？”

如今死鬼估计都快临盆了，找谁解这幻境去？且境由心生，这幻境是因他而起的，若他自己看不清、堪不破，想要破境恐怕艰难。

可要他如何看清？如何勘破？若是看清了、勘破了，他也就不会出现在此了。

忽然，白虺听见一阵细微的声响，就像被风吹得翻飞的栾树蒴果，幽沉而缥缈。

他仔细辨听，那声响若有似无，像是从祭台方向传来，随后不由自主地挪动脚步，循声而去。

没走几步，他竟跨过浮梦桥，抵达了彼岸。

白虺站在桥头回望，浮梦桥悬于夕阳之中，并未变动。

他又看向‘大梦浮生’旁的土堆，指着它骂道：“死了也不安分！”

土堆无声无息地窝在界碑旁，一派安然。

骂完坟，白虺再次听见了那阵声响，他的心仿佛也随着这动静飘来荡去，被吹出层层鳞波。

“这是……”

他怔怔地望向祭台方向，额头印记又开始发烫，他胸口微滞，膨胀着某种强烈的预感。

他轻轻触碰额间的契印，喃喃道：“龙鳞。”

是妖道！

白虺拔腿就往祭台跑，青色的衣袍被长风吹得鼓胀，犹如一只急着回巢的青鸟。

他来到祭台，祭台上却空无一人，正待呼喊之时，一道人影却自云阶上行，出现在他眼中。

她腰间的龙鳞坠子随步伐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响声，唤醒了沉睡的往昔。

钟鼓声声，山门解禁，青州各处的道观、寺院，纷纷响应，告知信众神明重临。

白虺定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霞光中朝自己走来的人，耳朵里除了自己的心跳，再听不见任何声音。

忽然，他的脑海里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白虺，你在等我吗？”

是她！

白虺朝她扑了过去，她亦向前对他张开了双臂，两人跨越生死，终于再度相拥。

“我终于找到你了。”

白小缺手脚并用的爬上云阶，坐在地上喘气，抬头见抱在一起的两人，少年老成的叹了口气。

这四脚蛇终究是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