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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涨红脸,青筋暴起快要窒息。
眼看就要翻白眼,他身后的唐舟忽而晃了下身子,面色也苍白到极点,瞧着眼皮逐渐变得沉重,额上的汗珠越发大颗,落在睫毛上往下坠时特别像是从他眼里滑出的泪。
他片刻的松懈就让村长找到了机会,猛地倾身往前撞,从唐舟的手里脱了身。
而唐舟脚步虚浮,摇摇晃晃随时要倒下一般。
许是还残留了些迷药药效的缘故,加上背上的伤又复发崩开,鲜血越流越多,往下渗,连他站着的脚下都沾上的血脚印。
“你……你。”
村长后怕不已,躲到门口去对着余山骂:“你这是救了个什么人回来啊,狼心狗肺的东西吗,差点把我掐死。”
余山左右为难,一面是对村长的愧疚,一面又是对唐舟的束手无策。
正想着要不要趁唐舟这会儿状态不好,干脆拿板凳把给他拍晕算了,一回头,唐舟自己就已经支撑不住,身子一坠便单膝跪了下去。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可他的意识终究还是像大颗大颗落在地上无法收回的汗珠一样,一去不复回。
最终,身子一歪还是往下倒了过去。
“铃兰。”
昏过去之前,他还是心心念念着沈枝熹,真是一点也没将那封信放在心上,满脑子惦记的只有她的安危以及自责,自责自己废物一样,动不动就昏迷。
他只道他若晕过去了,那置身于危险的铃兰怎么办?
却完全不曾想过昨夜,他又是怎么昏迷过去的。
可就算是想了,他大概也不会把过错归根在沈枝熹的身上,即使就算真的是她亲自做的手脚,他也只会去想她是被别人胁迫的。
“铃兰……”
*
沈枝熹在梦中惊醒。
睁开眼,还是在马车里。
已是午时后,鸳鸯掀过好几次车帘子想喊她用饭,可回回都不见她转醒便也不敢打扰,念着她一夜没合眼就让她多睡一会儿。
马车外仍充斥着忙碌的声音,可沈枝熹心里却无比静谧。
一梦醒来,心都空了一块儿的感觉。
怀里的铃兰木花仍稳稳的摆着,但她的身子却有种在倒装倾斜的不适感,猛然间的反胃让她发了虚汗,放下花盆便忍不住弯腰发起呕。
只是呕了半天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反而逼出了许多眼泪。
她难受,胃里难受,心里也难受。
可她不允许这股难受持续太久,迅速收拾情绪并掀开车帘子下了马车。
“小姐,你醒了。”
鸳鸯一直守在外面。
沈枝熹冲她点头,再去看前面的竹屋,几间小屋已经全部推平,只将旧竹子搬走就好。
“你去吩咐他们,搬空以后就马上重新把竹子栽下去,要和周围的竹林看不出区别,栽完之后再在地上覆上陈土,不能留下半点新土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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