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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至人与死地之时,从来没有敢威胁我之人!”
他踱着步子,渐渐看出这阁子的奇怪。
表面看着,一幢独栋大厦立于湖上,实则屋内还有连廊,东西两阁,互不打扰。
秘密不在这朝东的阁中,只怕是皆藏在西阁。
“那边是什么?”
朱温颐指气使问向妙灯。
“奴婢不知。”
“你竟从没去过?”
妙灯摇摇头,“皇帝有命,过连廊者,杀无赦。”
朱温一笑置之,横穿连廊,往那西阁去。
西阁晃眼一看也并没何处不妥,没点着一盏灯,只剩一轮孤月照耀,穿过影壁,见不过是一座大书屋,杂乱中透露着无序,虽有人夜夜伴于此,但却没有收拾。
他在往内屋走上两步,大窗敞开,窗边悬挂着一副画,他远远一瞥,见画上是一女子,本是再平常不过之物,他却不得不被那精妙的画功所吸引。
待他瞧仔细画中所描人物之时,大惊失色,如此姿色的女子,只怕……只怕…
“看出是何人吗?”
身后陡然响起人声。
朱温惊得一抖,回身,见是平日里朝夕相处的景初皇帝,可他却不敢松一口气,此时他发觉景初皇帝的反常。
萧行逸再不隐藏自己散发的杀气,长身玉立,冰颜深瞳,冷得如索魂的玉面罗刹。
朱温被他盯得如同待宰的羔羊,浑身瑟瑟发抖,仍强撑勾出一阵虚伪求和的笑意,“陛下…陛下…不是在酒席之上吗?怎么…怎如今一人在此?”
萧行逸薄唇轻启,压抑地够久了,如今口气快意又寡情,“杀你,一人足够。”
还没出正月,这日光城就变天了。
曾经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朱温朱大家,也不知怎地得罪了景初皇帝,满宫宴会那晚便下了狱,黑牢里关上叁天,被削成了人干。
大年初八,还是打更的最早察觉,怎么这城门口橱着一个大萝卜,仔细一瞧,吓得他热尿流了一腿,这哪是什么大萝卜,活生生一个人,下半身埋在土里,只留一个整整肿了叁圈的大脑袋在外。
黑猫喵一声跑过,略过横尸,向前,向前,直直跑向往日反神学子们行私刑的菜场口。
朱温门下学子当然不服,纷纷出门,齐聚宫门,嚷着要一个说法,而往日事不关己的禁军,早换上别的面孔,如瓮中捉鳖一样,来一个灭一个,来一窝灭一窝,大有斩草除根之势。
朝中大臣于朱温等人结怨已深,竟无一人求情。
百姓又只顾生活安宁有米有面,虽是惧怕王权,但寻常生活又不得打搅,关起门来过着自己的生活。
死得人太多血染街市又何妨,咱们朱大人不是早就说过,一场落雪后,什么都可掩盖。
只是谁也猜不透这宝座之上景初皇帝的心思,崔髯把这几日发生之事转述给殷大士听,自家皇姑捧着热腾腾的香炉,缠绵床榻上,没有半分的惊讶,“本座早说过,秀才造反,叁年不成,他们太不了解萧行逸了。”
风霜刀剑杀出重围的玉面将军,不畏鬼神,不敬天地的年轻帝王,难道会顾忌区区朱温小儿。
萧行逸啊萧行逸,都说正月不见头落地,十五不到,就如此大开杀戒,你真是忍得够久啊。
“这个朱温,太不自量力,听江公公说,初五那晚他擅闯嬉水闻涛阁。
皇姑你也知道,整个禁宫上下,无人敢扰,”
崔髯口气略酸,“原先可真没看出这妙灯姑娘有这么大的本领,能把皇上哄的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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