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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来,不到半年工夫,这长乐镇就成了个鬼镇。”
说到这里,忽而又露出那种古怪笑意:“客人可信鬼神之说?”
韦长歌微笑道:“怪力乱神,圣人况且不谈,我等都是凡夫俗子,更加不敢妄论。”
苏妄言亦道:“人有一念向善,即可成神;一念为恶,即沦为鬼——所谓鬼神,不过人心而已。”
滕六郎嘴角一撇,似笑非笑道:“原来二位都不信鬼神……其实鬼神之说姑且不论,要说是那对夫妇的冤魂要杀光镇上的人,这话我却是不信的。
我只信一句&039;‘冤有头,债有主’,便是真有鬼神,那一定也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哪有不分青红皂白乱杀一气的道理?”
苏妄言眸光闪动,笑道:“滕老板这话有理。
但如果不是冤魂作祟,那镇上的人又是怎么死的?”
店内虽然只有他们三人,滕六郎却煞有介事地向四下里环视了一圈,往前探了探身子,这才缓慢而低沉地道:“是无头尸!”
滕六郎望望二人,压着声音道:“什么冤魂作祟,全是骗人的!
那些人,都是被一具无头尸杀死的!”
他声音本来低沉,这么拉长了调子,韦苏二人听在耳里,就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先是有人看到了一个没有头的男人在镇子上晃荡,本来大家还不信,可后来看到的人多了,就不由得人不信了!
你说他是死人吧?他却能走能动,还能杀人!
你说他是活人吧,却又没有头!
反正,也说不上来究竟算不算是尸体。
只知道他出现之后,镇上渐渐就有人横死,查来查去,也查不出个原因,直到有一天——“
他故意一顿,这才道:“直到有一天深夜,有人亲眼看到那个没有头的男人提了把明晃晃的长刀进了一户人家,这人悄悄跟过去,从门缝朝里面看去——正见那无头男子手起刀落,把一个人从中劈成了两半!”
说到末尾几个字,滕六郎语调突地一高,韦苏二人正听得入神,不由都吓了一跳。
“活人也好,尸体也好。
总之如今,这个没有头的男人整日都在镇上四处徘徊。
白天还好,远远看见了,避开就是。
晚上不太看得清楚,撞上了可就没命了!
或是运气不好,碰上那个红衣女鬼,也是死路一条!”
“所以本店的规矩是入夜之后不能出店门。
也不能睡着——万一睡着的时候,让那没头的男人进来了,那便不好说了。”
滕六郎似有所指地森森一笑。
苏妄言也压低了声音:“那滕老板你呢?你有没有见过那个没有头的男人?”
滕六郎嘿然,低沉着声音道:“怎么没见过?整个冬天,一到夜里,就总有人走在雪地上,踩得那积雪‘咯吱’、‘咯吱’的响……从窗户看出去,是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穿着青色衣服,手里提着刀,来来回回地走在长街上——每走一步,手里的刀就跟着挥动,那刀上,隐隐约约的,还看得到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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