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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灯喜欢天空。
他以前老闹着要去游乐场玩儿过山车和跳楼机,而且每次去都要扯上雍极浦。
有一回,元灯生拉硬拽雍极浦去了游乐场,指着那个全国最高的跳楼机,特别兴奋地说:“哥!
我们去试试那个吧!”
雍极浦抬起头看,高耸入云的跳楼机像一把刺穿天幕的利剑,仿佛下一刻就要划破他的喉咙——对于一个恐高的人来说,玩儿这种游戏项目,无异于自寻死路。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道:“……我不感兴趣。”
“小灯想玩的话,就去排吧,我在这里等你。”
元灯不想放弃,他继续劝说:“哥你不想玩这个吗?在高高的天空上很自由,也很刺激的,试试嘛。”
雍极浦仍是抗拒:“嗯……我并不这么认为。”
元灯的脑袋垂了下来,垂头丧气道:“那好吧,那我自己去好了。”
雍极浦松了口气,安抚性地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元灯上去后,雍极浦站在底下往上看。
他站的地方离跳楼机有一段距离,远远的,其实什么都看不清楚。
游客坐在位子上,慢慢被机器拉高,变成一个模糊的点。
但他知道元灯在那里。
跳楼机升至最高,转盘停止片刻,然后骤然向下坠落,座位上的游客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雍极浦的一颗心脏仿佛被这惊叫声牵动,跳得很快。
他几乎能想象到元灯的神情:闭着眼,柔软而蓬松的刘海被风吹得翘起来,他应该会牢牢握着卡在身前的把手,或许还会和其他人一起惊叫,毕竟小灯的胆子一向不算太大。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抱紧了臂弯里元灯的外套。
在这种元灯看不到他的时候,他才能放纵自己想一些平时被水泥封在心底的念头。
比如说,觉得看着长大的弟弟很可爱。
又比如说,对全心全意依赖他的弟弟有难以诉诸于口的情感。
不过现在不需要掩盖了。
他们是情投意合的一对,也即将成为合法的伴侣。
雍极浦伸手轻轻掐了一下元灯的下巴:“你要不喜欢,下次我就不准备了。”
元灯闻言,登时炸毛了,跳起来说:“谁说我不喜欢?而且我不喜欢你就不给我准备了吗?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好好好,给你准备,给你准备。”
雍极浦连忙安抚他。
元灯气鼓鼓的,雍极浦看到他的脸颊红红的,应该是刚才气血翻涌的时候气红的,眼睛也亮亮的,整个人生动得像冬天壁炉里噼里啪啦燃烧的火。
雍极浦看着元灯,忽然想发笑。
没有根据,没有理由,只是看到这个人,嘴角就不受控制地向上牵引。
甚至会冒出恨幼稚的念头,想把这个人叠巴叠巴,揣进口袋里,去哪儿都带着他。
他抱了一下元灯,轻声道:“我怎么会不给你准备呢?你想要天上的月亮我都给你摘下来。”
元灯本来还有点生气的,可听到雍极浦这么说,心里那点愤怒的小火苗一下子就熄灭了。
他哼哼了两句,说:“这还差不多。”
过了这会空档,天上的字被风吹消散了,沙滩上看热闹的人们也散开了。
“回吗?”
“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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