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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鸢自小在他人的批驳中长大,引以为傲的医书在他人眼里尽是些不入流的东西,
她实在算不得自信,表面娇娇弱弱,可骨子里又桀骜好强,要不然柳玉容那番话绝不可能戳着她的心口。
于课业上,她虽算不上天资出众,可也并不能说蠢笨,但众夫子与众人的念叨让她一下子起了逆反之心,
对他人而言,医书不入流,可她偏偏要在这上面埋头苦学,可是——
谢知鸢低落地垂下了眼,她现在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抉择。
河岸边杂闹依旧不绝,甚至有欢呼从最近的画舫里传来,好似是谁中了什么彩头,谢知鸢侧眸望去,灯火辉煌的闹腾模样更衬得暗黑河面越发沉寂,若不是有微亮的河灯还在缓缓挪动,都瞧不出河水是在流淌。
远处的烛光已被黑水吞噬,深沉的力道带着危险越过重重风声来到行人面前。
谢知鸢侧目望去,慢慢沉浸于那样的奇诡的劲道中。
“哎?是谢姑娘——”
那是——
谢知鸢偏头,果然在不远处瞧见了表哥的身影。
他似是也来放河灯,手握着一柄放灯的玉杆,素白长袍也被他穿出沉沉气势,眉眼隐于暗色中,目光顺着风朝她望来。
身边跟着的伴云一手提着已被点燃的风灯,另一只手里木盘子稳稳当当停留着好些盏河灯。
谢知鸢起身福了福身子,她不自在地垂眸,只低低唤了一声表哥,声音都好似要被河风吹散。
陆明钦淡淡地嗯了一声,他提步走近了些,身上衣摆被风鼓动得快与她相融。
“一人来此放河灯?”
他垂眸看了眼她手中的花灯,玉杆顶端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下灯芯。
谢知鸢想说自己在等孟公子,可又怕被表哥瞧出孟公子迟迟未到之真相,只好轻轻地嗯了一声。
闻言,陆明钦调转目光至她的脸上,开口道,“可要同我一道?”
谢知鸢正想拒绝,边上的伴云恰好说了一句“快要落雨了,若是再不放,怕是放不了了。”
她只得应下。
陆明钦颔首,朝前行去时示意她跟上。
“可写好了字条?”
声音被风吞没了点,显出些许模糊。
谢知鸢摇了摇头,她本打算孟公子来后同他一道写的。
陆明钦便带着她来到题字的摊前,
他拿起纸笔,对周遭望来的目光恍若未觉,眉目波澜不兴,笔尖一动便写好了其中一张。
他似是也只写这么一张,侧目朝她问了句,“我替你写?”
男人的侧影于盏盏点燃的烛光下有些模糊不清,可微深的轮廓却相对分明。
“不用啦,”
谢知鸢安分地收回目光,她垂眸笑了笑,声音透过帷帽传出,“自己写的才灵呢。”
陆明钦没再坚持,侧身将纸笔递予她。
女孩的手自围帽里钻出,小小一只,热烘烘的,轻轻接过那杆翠玉秋毫。
她余光瞄了两眼表哥写的,可还没瞧清楚,就被男人修长的手指挡了去。
谢知鸢抿唇,回神时虔诚地写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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