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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第2页）

&esp;&esp;“阿欲，”

孟亦舟不了解他沉默的寓意，问道，“怎么了？”

&esp;&esp;沈晚欲回神，过了几秒，说：“没什么。

就是觉得，今天天气有点冷。”

&esp;&esp;雪花落得沈晚欲满头满肩，他的鼻尖冻得通红，可一点要哭的迹象都没有，连眼眶都没有泛红。

只是孟亦舟从高往下的俯视角度看过去，觉得这具身体的主人单薄极了，沉默而晦暗，满身哀恸却又那么平静。

&esp;&esp;孟亦舟只觉心中酸涩难当，一手揽着沈晚欲，一手去牵起沈晚欲的手：“我手热，给你捂捂。”

&esp;&esp;孟亦舟用拇指沿着沈晚欲的手掌缓缓摩挲，再打开，五指并入，与沈晚欲掌心相贴，把温度传给他。

&esp;&esp;“好一点么？”

&esp;&esp;“嗯，”

沈晚欲应了声。

&esp;&esp;就这么搓了一会儿手，孟亦舟突然说：“我前几天看了一部记录片。”

&esp;&esp;沈晚欲柔声问：“什么纪录片？”

&esp;&esp;孟亦舟说：“一部跟癌症有关的片子。

记录了五个患绝症的病人，他们住在同一栋别墅里，跟朋友和家人分享死亡、葬礼、遗产这些想法。

他们说笑，谈论死亡，然后在生命中最后一个夏天死去。”

&esp;&esp;“片子底下有个影评人说，他读大学的时候参加了哲学社，整天研究尼采和庄子，二十岁那年，他第一次目睹亲人去世。

一开始确实难以接受，不过他相信，死去的人只是去了另一个空间。”

&esp;&esp;沈晚欲扯了扯嘴角，却根本笑不出来，埋在低垂着的那张脸上的表情甚至可以说很难看。

他问：“你也这样觉得吗？”

&esp;&esp;“一定程度上吧，”

孟亦舟说，“你知道柏林的墓园长什么样么？我去过一次，公墓在教堂后面，里头除了墓碑，还种了满一种叫转蓝的花。

花语是珍惜。”

&esp;&esp;“珍惜？”

沈晚欲默默在舌尖重复两个字，咂摸着它的意思。

&esp;&esp;“如果把生命放去时间的尺度上看，过去已经过去，未来还没到来，只有当下，才是真实的存在。”

孟亦舟停下脚步，转过身，一只手牵着沈晚欲，另一只手抚摸晚欲苍白的面颊，“我知道，任何人面对死亡，都不能做到坦然，但不管是父子一场，还是儿孙一场。

对于漫长又短暂的生命体来说，都有不可磨灭的意义。

也许他们真的去了三维空间之外，那是另一个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