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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恶声恶气地说:“没用的东西,每天哭哭啼啼的,烦死了。”
其实沈怜枝也不想哭,只是他本来就没什么骨气,又不想吃苦,如今骤然受到这样的搓磨,除了流一流眼泪,还能做什么呢?
只是这些话,说给斯钦巴日听也无用,怜枝缄默不语,斯钦巴日见他这幅窝囊样子,气不打一出来:“休憩就休憩,别再让我看见你哭!”
***
斯钦巴日在雪地上建了个简易的毡帐,这帐子不大,也维系不了多久。
“就这一天,明儿一早,我们继续走。”
他冷漠道,“到时别再说废话。”
沈怜枝终于有了个落脚的地方,尽管此地又破又小,但现在的他也是十分满足了,立刻在斯钦巴日跟前忙不迭地点头。
帐子中央,还生了火取暖,血红的火焰跳动着,木柴被火星子溅到,时不时噼里啪啦地响。
走了这样久,小安子也累了,这小子直楞楞地躺着睡下,没多久便睡熟了。
晦暗之中,斯钦巴日双手交叠着放在脑后,也闭上了眼睛,毡帐内很安静,只能听得几个人清浅的呼吸声。
可也正是因为太静谧,所以他身边那点窸窸窣窣声,才显得格外明晰。
斯钦巴日转了个身,皱着眉头,伸出一只手蒙住了耳朵,可那点动静还是无孔不入地钻进来。
他的呼吸愈发急促,最终,还是克制不住地坐了起来。
“不是说累吗?那你还折腾些什么?!”
哗——沈怜枝手中的帕子掉了下来,他也没想到斯钦巴日会突然发难,很有些吃惊,一双眼睛也略微睁大了,“我……”
斯钦巴日的目光顺着那掉下的帕子往下移了移,而后瞳仁略微一缩——
沈怜枝身上的衣袍半褪,袍尾几乎掀到腿.根。
此时正背对着斯钦巴日坐着,回头时将脖颈拉出颀长白皙的一道儿,圆润莹白的左肩全然露着,几滴水顺着光滑皮肤落下,弥留一行蜿蜒的水痕。
他一只手撑在背后,两条腿微微曲折,这双腿线条流畅,修长却又不显得太过细瘦,看着白皙光滑,骨肉匀停。
那帕子正好掉在了怜枝足背上,沈怜枝微微抬着脚,大周皇子身子金贵,连那双雪白的足都生得像是玉砌的,依稀可见着细小的青蓝色的血管。
柔软的,娇嫩细腻的足底被刮破了,几处红艳艳的一小片,白里衬红——叫人明知道那是逃亡路上擦破的,却也不免心猿意马。
还没等斯钦巴日往那暧昧的方向细想下去,沈怜枝便哗啦一下穿好衣袍,而后十分警惕地看着他。
沈怜枝喉结上下滚了滚,有些不安地咽了口口水:“我只是想上点药。”
他那种仿若看洪水猛兽一般的目光让斯钦巴日稍有些不舒坦。
他顿了顿,又别过脸,继而讥嘲似的冷笑一声:“真够多事。”
冷飕飕地扔下这样一句话,斯钦巴日便躺了回去。
沈怜枝被他冷嘲热讽一顿,很怕他再发难,也不擦药了,轻手轻脚地躺了下来。
他看着这大夏少年的背影,暗忖这小混账的脾气还真是坏极了,若是真成了那蛮人头子的阏氏,还不知要吃多少的苦。
这样想着,怜枝便觉得自己的余生实在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一点光芒。
他叹了口气,心事重重地阂上了眼皮。
***
翌日,天不亮怜枝就被叫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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