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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夏人壮的像牛,一身蛮力,两巴掌下去,小安子便满脸是血,沈怜枝脸色煞白,也急急地往那儿爬,连手臂要被拽的脱臼也管不上:“别打了……别打了!
!”
“大姐……不,不,公主!
!”
怜枝哭道,“我不守规矩,我知错了,我只是想家了……那,那只是家书……家书啊!”
他一颗心因为恐惧而胡乱跳着,小安子口鼻流出的血迹几乎刺红他的眼睛,混乱之际,怜枝忽然想起那封皇姑寄来的,自己还没来得及展开读便被人从手中夺走的信——
“公,公主!”
沈怜枝粗喘着道,“公主若不信,大可将那封信拿来看啊!
!”
沈怜枝无比后怕地想——还好自己今日先读了表哥的信,陆景策的信也被烧了,已毁尸灭迹,否则,哪怕自己不是细作,恐怕…不,是必然难逃一死!
苏日娜不知道里头有两封信,只以为有一封,可纵使如此,沈怜枝也不敢全然放下心来。
他不知皇姑在信上写了什么,也不知她有没有提些不该提的……譬如,他和表哥的事。
他不是细作,可怜枝心里藏着另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也要人命!
可不论沈怜枝心里有多忐忑不安,也不能在面上表露出来,他只能强作镇定,苏日娜微眯着眼睛注视着他,那双凛冽的鹰眼看的沈怜枝浑身发抖。
她拍了拍手,便见某个女侍仆走上前来,怜枝听到那串脚步声,莫名觉得熟悉,故而艰难地抬头看了一眼,只那一眼,便让他如被雷劈了一半怔在原地——
他认得这个侍仆……他认得!
怜枝只觉得自己似乎从某个狭隘昏黑点的山洞走到了开阔明亮之处——他豁然开朗!
他记起来了,这个侍仆,是在几个月前到王帐里头来的!
就在……就在他在筵席上与苏日娜不欢而散不久后。
沈怜枝只觉得自己好似浑身都被泡在了冰水之中,脸色难看极了,苏日娜睇他一眼,便知怜枝是猜出来了,讥讽似的笑了两声。
老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真是不错。
小安子已很机灵,来了大夏许久才选定了这样一个“信使”
,这夏人身份特殊,是游商,来往大周也不奇怪。
且小安子每回去取信,都佯装为去买货,也是做足了戏。
还叫怜枝将信烧了,一点痕迹不留,本该是天衣无缝的,谁想到……谁想到苏日娜在这王帐中留了眼线,就盯着沈怜枝!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再没破绽也要被人瞧出端倪,起先苏日娜听人来报“阏氏的周人奴仆与某个游商来往密切”
,纵是急火攻心,也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那个女侍仆蹲守月余,当真瞧清了——那游商是在替阏氏偷偷传信,苏日娜这才带人过来。
抓了个正着!
人证物证俱在,苏日娜理所应当地将沈怜枝押过来审问——且说那时苏日娜瞧见沈怜枝手中那封信,当真是两只眼睛都要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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