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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一面交谈,戚隐一面在边上蹦跶,想看看他师父的头顶有没有秃的迹象。
“这几天我在江南转悠了几圈,那样的村子一共发现了五处,都藏在深山土坳子里头,相隔也很远,彼此没什么联系。
有意思的是,它们都是只有十几户人家居住的小山村,去外面通常要走许久的山路。”
清式揣着手,道,“你怎么想?”
“深山老林,人迹罕至,”
戚慎微凝眉,“像是有人故意圈地放蛾,但并不想扩大妖患。”
话儿听到这里,戚隐终于知道巫郁离那个家伙行的什么医了。
他不是行医,他在养蛾子。
“同感。
我将这妖蛾子带回去仔细看看,你安心在这儿养伤。”
幽幽的歌声从里头传出来,清式耳朵一竖,伸长脖子往里看,“花姑娘?”
戚慎微用手挡住他的视线,清式又往边上瞧,戚慎微再挡,连续几下,清式埋怨道:“老戚,你这不仗义。
只许你同人家一块儿住,就不许我看几眼?”
“事情办完,你可以滚了。”
戚慎微冷冰冰地关上门。
日子一天天过,他爹娘渐渐能说上几句话儿了。
即使养伤,他爹也保持着严格的作息。
每天鸡叫就起,晌午被他外公拉出来讨论人妖大势,天下大局,虽然他爹一般一声不吭。
下午被他外婆拉出来,一群婆婆妈妈姨妈婶婶围着他坐,慈爱地点头微笑,临走的时候,有人拍了下他屁股,笑道:“身板儿真结实!”
戚慎微:“……”
他爹这人不善言辞,不懂拒绝,更不知道怎么表达不满,僵着脸等这些老姑婆走了,扭过头,便见他娘倚在门框上忍笑。
“戚道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别见怪嘛。”
阿芙揶揄地道。
戚慎微不想理她,冷着脸走了。
不过从那次以后,每回姑婶婆姨来喝茶,阿芙就带他躲到后街巷子里。
乌江的雨潇潇地下,他们坐在门墩子上,一人一边,一起看瓦檐上淅淅沥沥落下来的雨滴。
他们有时候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几句话儿。
他娘话出奇得多,从小时候在乡下骑大鹅,说到十七岁拿热油浇流氓的脚,又说到在徽州府帮那只脾气贼臭的狼王刷毛。
他爹默默地听,忽然问:“孟姑娘,你不怕么?”
“谁说我不怕啦?”
阿芙两手托着下巴,“刚进狼妖堆的时候,简直怕死了,它们当着我的面,把一个人开膛破腹诶!
但是我跟自己说,孟阿芙,振作一点儿,你还这么年轻,连男人的小手都没有摸过,怎么能这么死了呢!”
戚慎微一哽,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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