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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犯人老实回道:“全教突厥人杀了,小的才一个人流浪。”
许活抬眼,专注地看了他几瞬,忽然道:“那你与那些没有教养人伦的蛮夷牲畜有血海深仇,没想过报仇吗?”
犯人一顿,随即便畏畏缩缩地哭求:“小的吓破胆了,小的只想活着,小的是怕饿死才偷粮的,以后再也不敢了,您饶了小的吧……”
许活没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异样,骤然冷下脸,“拿下这突厥探子!
格杀勿论!”
那犯人立马暴起,拼命地向外奔逃。
然而他还未跑出大堂门,两个衙役靠近门的衙役动了,三两下将他擒住,同时动作狠辣地卸了他的下巴,防止他自绝。
一切只发生在转瞬间,堂下犯人们皆是怔楞,慑得眼神在衙役们身上游移,他们不知道衙役中有县令家中的护卫,完全震惊于他们的武力和狠辣,等到反应过来后,全都憎恨地望着那突厥探子,恨不得生啖其肉。
这才是云州人提起突厥人的普遍反应,再是吓破胆,恨意都无法掩饰。
衙役之首,庞县尉突然抽刀发作,横在一众犯人中的一人颈上。
那犯人一怔,慌急道:“我不是,我不是探子!
大人明鉴!”
其他犯人眼神怀疑,甚至对周遭别的人也不确信了。
许活低头瞧着怀中的娃娃。
小凌云习惯了耳边有人念念叨叨,突然的声响也没有吓到,睫毛都还湿着,脖颈也没那么灵活,偏好热闹,循着声音使劲儿歪头想要去瞧。
许活点点她的下巴肉,冷酷道:“本官宁可杀错,也不放过。”
此人方才藏在众人中间,也像其他犯人一般满眼憎恨,只是太过浮于表面。
庞县尉动作比衙役们更加果断,完全不给他继续反抗叫嚷的机会,同样卸掉了他的下巴,“压下去。”
剩下的蟊贼们再看县令大人,可不觉得她年轻好看了,怕他们也被怀疑是突厥探子,胆战心惊地跪着。
许活不甚温和道:“敢在我仁县境内犯事,便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县衙大牢不养闲人,即日起,你们便在县里服苦役,直到赎完罪行。”
正缺人呢,来了便不要想走了。
至于震慑,便不需要了,许活吩咐:“低调些处置,免得日后宵小不敢再来,县里确人做苦役。”
竟然还生怕宵小不来似的……犯人们畏惧地看着她,只觉得这后悔不迭,要是知道仁县如此可怕,故意设陷阱坑他们做苦役,他们是断断不会来的。
许活抱着襁褓起身,离开前意有所指道:“独我受苦受难,不如大家一起,方得平衡。”
犯人们:“……”
好有道理,蠢蠢欲动了怎么办?
·
许活带小凌云回后宅,喂她喝了些羊乳,便欲放下她。
然而小凌云后背一沾到被褥,便扯开嗓子哭嚎:“啊啊啊呜呜呜……”
许活没有宠惯纵容她,仍旧彻底松开手,任她哭嚎。
隔壁,奶娘听到动静儿,担心地赶忙放下自个儿的孩子,来到暖房外,小心地询问:“大人,小娘子怎么了?用不用我哄一哄?”
许活在屋内回应道:“无妨,她哭一会儿便好了。”
奶娘极尊敬新来的县令大人,可此时听了县令大人的话,听着小娘子的哭声,也忍不住在心中埋怨县令大人心狠,“大人,小娘子极好照看了,她今日许是怕您不在身边,才哭闹……”
奶娘不敢支使县令大人做事,只隐晦地提醒。
屋内,许活看着小凌云咧着小嘴哇哇大哭半晌,下眼睫上却只挂着硬挤出来两泡泪,良久,才无奈地对外头的奶娘道:“我知道了。”
奶娘听哭声小了,这才高兴地回到隔壁屋里,心道:县令大人虽然狠心,但是个大好人,听得进劝!
屋内,许活点了点小娃娃的脑门儿,“等你长大,我定要教你知晓厉害。”
小凌云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上方,嘴里“啊啊唔唔”
,小手去抓她的手指玩儿。
许活不给她玩儿,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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