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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第2页）

不懂是谁挑的头，京都开始乱作一团，九儿独自站在巷子口，看着大街上奔跑逃难的百姓，九儿不懂自己是不是该笑他们，该逃的时候不逃，天下都快不乱的时候又急着逃……

逃难的人群一个踩着一个，被踩死的都不在少数。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所有人不动的时候没一个人敢动，有人动了大家又蜂拥而至。

出兵是这样，连逃难都是这样。

九儿无力地靠在巷口壁上，仰起头呆呆地望向东方昏黄的天空。

&ldo;我公子策这辈子就钟情过一个女人，离开她六年，我就疯了似的想了整整六年！

&rdo;

&ldo;我想和你共享天下，我想我们可以有几个女儿，我想抛却后宫只为一人……&rdo;

&ldo;你真的让我半辈子全白活了，母后、你……我在意的都不在意我！

我当初怎么会瞎了眼的看上你！

&rdo;

……

没察觉的时候，人已泪流满面。

她终于做到了。

她季九儿没有辜负任何人，这就是她的抉择。

她终于做到了（4）

东方的号角声越来越响，九儿听着那种声音不止像胜利的喧嚣，更像是皇帝对她的挑衅，皇帝说对了，没有敏仁皇后在身旁的束缚，他可以做得像个真正的帝王，连根拔起云家和明陵王，西郡江山稳若金汤。

&ldo;当年，朕就是为了敏仁皇后才处处优柔寡断，受尽十四弟的限制，不想朕的儿子也步朕的后尘，无牵无挂方能为君王，你明白吗？&rdo;

&ldo;你都做到了这种地步，你要是想良心好过，就别再踏入西郡皇土半步。

&rdo;

&ldo;别再回来了。

&rdo;

&ldo;别再回来了。

&rdo;

……

九儿望着东方的天空，泪水滑落半启的唇里，&ldo;父皇，什么都被你说对了，江山还是你的子嗣在坐，而我季九儿，却落得一无所有，什么都没有了……&rdo;

用袖子抹掉眼泪，九儿混在逃难的人cháo里朝着侯爷府的方向走去，人群挤得她每一刻都以为下一刻自己就会死去，突然间，她不懂自己还能活着做什么……

侯爷府里的下人也已经纷纷奔出去逃难，若大的侯爷府里一片狼籍，值钱的东西早被下人搜刮走了，九儿还记得第一次进侯爷府时感叹它的繁华，而现下只剩世态炎凉。

在几张凌乱的桌椅后面，九儿看到拄着拐杖的老管事，九儿勉强勾了勾唇朝他笑了下，老人家推来一辆车弄到府里的庙堂，帮着九儿把小末的棺木推到车上，棺材里的小末儿依如往昔的清秀动人。

&ldo;现在外面到处是逃难的百姓，娘娘非捡这个时候走吗？&rdo;老管事问道，嗓音里透着几分气喘吁吁。

&ldo;我妹妹为了我才背井离乡，不管如何，我要带她回乡，要是回不到，那我们姐妹也要在一块。

&rdo;九儿凝视着棺木里玲珑剔透的人半晌，同老管事把棺盖合了上去，老管事又是一阵气喘吁吁。

她终于做到了（5）

九儿笑了下，说道，&ldo;老人家，你是对的，京都很快就会太平，逃难的人都会回来的。

&rdo;

&ldo;奴才这副身子骨是跑不动……&rdo;老管事叹着说道，年长的经历让他知道什么都不多问，只道，&ldo;娘娘，路途坎坷，您自己要千万担心。

&rdo;

&ldo;我知道。

&rdo;九儿伸手去抓车柄想把车抬起来，车身晃了两晃，九儿吃力地抬起右手去抓住车柄，抓了再抓，根本抓不拢，只能放弃，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就是个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