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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姚大嫂这几个当媳妇的都没意见。
人不能忘本,特别是现在这种时候,更是得拧成一股绳,有些事情真不能计较太多。
沈家海将牛车赶到门口,姚大嫂带着两个弟妹收拾着车厢,先垫上厚厚一层稻糙,再铺上席子,食水也都放好。
等一切准备停当,沈家河当即在兄弟的帮助下,将方天林背到牛车上。
片刻后,牛车便在沈家人目送之下,急急朝裕丰镇驶去。
&ldo;爹,阿父。
&rdo;三胞胎趴在门槛上,看着远去的双亲,哭花了脸。
张婆子抱起沈璧,不停走动,用手顺着他的背,柔声安抚:&ldo;不哭,不哭呀,你阿父会没事的,一会他们就回来了。
&rdo;
平时张婆子这么一通拍抚,沈璧早就阴转晴,眼下却是半点不管用。
他虽然不大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模模糊糊觉得父亲出事跟他有莫大关系,小小的心中被伤心占满。
沈老爹也红了眼睛,抱过最小的沈璜。
这个娃除了刚开始哭得声嘶力竭,就一直是默默地抽泣,眼泪挂在睫毛上,越聚越多,直至滴落在地上,让他看了格外心疼。
这两个孩子算好的,除了哭之外并没有其他举动,沈璋就不得了。
一开始他被姚大嫂抱着,结果他不断往外挣动,好悬没掉地上,最后换上柳橙才勉强抱住。
这一刻,沈家被一片阴云笼罩。
车轱辘吱嘎吱嘎朝前转动,沈家河四兄弟心里都揣着事,一路上谁都没心思说话。
牛车走不快,沈家河心里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沈家海三人怕他急得失了分寸,索性将他赶进车厢,正好方便照顾他媳妇。
这下子沈家河彻底没辙。
不过这么一来,他也不再急得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转,心绪平静许多。
他在心中不断为自己打气,媳妇身体一向很好,这次一定会没事,对,一定是这样!
沈家河将布巾打湿,拧成半干,仔细擦拭着方天林身上不断冒出的汗水。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方天林依旧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沈家河心沉似水,刚刚被自我安慰压下去的焦躁,又开始升腾张牙舞爪,他拿勺子喂水的手都开始哆嗦。
沈家海回头看着车厢中一坐一趟的三弟跟三弟媳妇,眼里闪过一丝黯然。
怎么好端端一个人就突然倒下了?三弟媳妇进门这两年多,一贯没病没灾,身体好得很,比他们四兄弟都强健,怎么就……
沈家河没心思想别的,眼里只有方天林。
沈家海他们想得却更多,要是方天林有个万一,留下沈家河跟三个孩子,这日子可怎么过?偏偏他病得那么不是时候,眼下正在闹灾,若是治病花费过巨,怕是连钱都很难借到。
实在不行,就只能去薛家借,希望不要严重到这等地步。
自打沙河断流之后,不说沈家其他人,就连方天林也很少再进山打猎。
不是他们不想,实在是少冲山附近猎物少得可怜,花上一整天工夫都未必有收获,再加上天干地燥,在山间穿梭需要耗费大量体力,水分若无法得到及时补充,中暑晕倒在山中都有可能。
是以,包括猎户在内,都不敢太过深入,每次进山都得做好全副准备,至少要保证身体不会出现脱水迹象。
没有收获,自是用不着进镇卖野味,这次还是沈家河四兄弟这个月来第一次去裕丰镇。
牛车驶过,尘土飞扬。
路边庄稼成片枯萎,农人没有放弃,依然在田间地头忙碌,担水浇灌,尽可能减少损失。
放眼望去,田间枯黄色占据多数,绿色反倒成了点缀。
不光作物如此,就连生命力一向顽强的野糙也失去了生机,黄色从叶尖一点点向根部蔓延。
大人忙着照顾田地,孩子老人则开始将心思放在山上。
粮食歉收已然成了定局,他们就得想方设法寻找更多吃的,山林自然就成了最好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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