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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遥抬头，对林奕发出探询的目光。

林奕继续开口：“和我走吧，路知遥，和我一起去德国。”

路知遥没想到林奕会突然这样说，十分意外。

林奕继续说：“年轻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不知道现在算不算太晚。”

路知遥看着林奕的眼——那双好看的眸子，光芒流转。

路知遥笑着摇摇头。

林奕问：“为什么是陆羽？”

路知遥叹了口气，对林奕轻轻开口：“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我有我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路知遥说完，林奕眼中露出思考、也露出困惑。

路知遥继续开口说道：“林奕，我承认我曾经很爱你，深入骨髓般的爱，这种爱现在也没有消失，甚至可能永远不会消散。

我爱你璨若星河的眼，爱你因燃烧痛苦而炙热的心，爱你深邃的灵魂，爱你对我像是魔鬼的诱惑。

但林奕，这种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对亲人的爱、对朋友的爱。

我们曾一起谈论痛苦、谈论死亡，我们一起聊哲学，我们一起探索宇宙。

这些，我和陆羽从来都没有聊过。

但那丝毫不妨碍我与他之间的相互认识。

我们，相互陪伴，各自奋斗，并肩站在一起。

林奕，如果你是一颗树，曾经。

我就像是攀附你的凌霄花，我就像是站在你枝头为你痴情歌唱的鸟儿。

曾经。

我想做你的泉涌，我想做你的日光，想做你的春雨。